三人走了几公里,来到了一座大山的半山腰,这里大树极多,地形复杂,极为隐蔽。周小兵见地上满是志愿军战士,正互相靠着休息。他们的怀中搂着一大堆武器,一米五带刺刀的三八步枪,粗大的M1美式冲锋枪,日式歪把子,水冷式重机枪,还有火箭筒,迫击炮,每个战士胸前都斜挎着干粮袋,腰上一侧挂着4、5棵手榴弹。看来志愿军的武器不错呀!不至于是国人传统印象中的小米加步枪呀!
这些战士身材普通瘦小,看样子应该是南方人,但他们硬硬的肩膀,坚豫的眼神,真正的战士特有的一股锐气,还有一股凛然正气,无不显示出他们是一支训练有素,作战勇敢的铁军。
周小兵前世虽然是个军人,但他是个养猪混日子的,身上的军人气质比坐在地上的志愿军战士差远了。事实上,第238团确实是一支劲旅,这支由清一色华东子弟兵组成的解放军,打过淮海战役,消灭了国民党五十万大军,又解放了上海。著名的霓虹灯下的哨兵,指的就是第238团的战士。
在树林里,三人见到了团长李铁。周小兵一看,这个团长是个中年人,穿着普通的棉衣,身子粗壮,不怒自威。一见到周小兵就叫道:“娘的,你们侦察连是吃干饭的?一晚上都不与团部联络,我还以为你们全都光荣了?还有,谁叫你们乱开枪的?你们不知道会暴露目标吗?”
可惜这李铁虽大发牌气,但周小兵耳朵被炮弹震得嗡嗡响,听不太清楚。因此,他只好笑了笑。
不料,团长李铁更生气了,“娘卖X的,傻笑什么,你们连长呢?无组织无纪律,叫他过来作深刻检讨?”
黄勇忙说道:“团长,这小子耳朵被炮弹震了,现在听力还没恢复正常,你要大声点?”李铁那个气呀,:“娘的,你怎么不早说,害得老子白嚷嚷?”
黄勇一翻白眼,说道:“你又不问我!”李铁道:“娘的,你小子反了天了?呆会再跟你算账?”转身又对周小兵大声道:“他娘的,你们连长呢?是不是躲在那里喝马尿了?”
周小兵这下听清楚了,想起那牺牲了的整整七十二个志愿军战士,眼睛不由红了:“团长,他们因为天冷,全部光荣牺牲了!”
团长李铁脸色一变,“什么?你说什么?都牺牲了?”然后问道:“王芳,他们都光荣了?有没有受伤的?”
被团长称作王芳的军医泣不成声,“团长,我一个个都检查了,确实全部牺牲了。只有这个战士,我们在一块巨石下找到了他。找到他时,他还昏迷不醒!”
周小兵隐约听到她的话,不由老脸一红,心想:“我那是昏迷,我是睡着了呀!”
团长李铁还不相信,大惊失色,“什么?一次报销老子的一个精锐侦察连?连受伤的都没有,这可得有多少敌人呀?”
这时政委郭亮也进来了,说道:“不好了,侦察连73人,就剩下这个伙夫,其它人全部牺牲了?”
李铁叫道:“娘的,怎么会这样?”李参谋道:“估计是天气太冷,他们等了大半夜,见没有敌人,又不敢生火,所以在睡梦中去了!”
周小兵也道:“团长,我凌晨醒来时,发现身下有几十个米袋,旁边还有一口锅。我爬出去查看,才发现,所有的战友们已经牺牲了!”
李铁这才相信红着眼,双手用力拍了拍周小兵,说道:“对不起呀,同志,我误会你了!”团长低下头,握紧拳头,双眼含泪痛苦地道:“娘卖X的,这该死的天气。一次冻死我72人,一个侦察连72人呀?这72条好汉,个个都会开车,会捉俘虏,能文能武,个个都十分英俊、年轻呀!”
郭亮也红了眼,但他提醒自己要保持理智,他悲声说道:“团长,军情紧急,天已大亮了,山下的美军-----”
团长李铁痛苦地挥了挥手,哑声道:“他娘的,我明白,就地安葬吧!”说着,他慎重地摘下军帽、立正,向烈士致哀!”在场的王芳和黄勇,及其他战士也一齐脱帽致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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