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杜师傅当廷训众徒 好兄..
回到书院,已经是酉正时分了,书院里已经点上了星星灯火,在夜晚的烘托下,显得十分的温馨和平。霍唱白等人踮起脚尖悄悄地穿过二门,正准备各自偷偷地溜回自己的房间时,突然发现夜幕下书房门口影影绰绰地站着一排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杜懿夫子和师母,还有储非攻等几个平时的对头。虽然天黑看不清楚,但是杜夫子那灼人的目光正穿过黑暗黏着的空气,如刀剑一般将几人里里外外穿了个透。
“师傅,师母,你们吃过晚饭了吗?深秋晚上寒露重,你们站在这里,小心别着了凉。”柳致治陪着笑脸道。
“别跟我来这一套,快说,你们带着书灵去哪鬼混了?我让你们温习韩昌黎的《进学解》,你们温习了吗?柳致治,你背一遍。”杜懿夫子气的嘴边的两撇胡子都不由得抖动了起来,随着呼吸一高一低地上下翻飞。
“国子先生晨入太学,招诸生立馆下,诲之曰:“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柳致治xiong有成竹,因为这篇他早就已经烂熟于xiong,正准备往下背时,杜懿大声打断道:“行了,就背到这里,霍唱白,你给我解注一下什么叫‘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霍唱白不知该怎么说,显然这不是平常的课堂考问,不管自己是否回答的出,都避免不了杜夫子的一番耳提面命,于是接口说道:“韩夫子在此是想说明学业贵在日积月累,要业有所成,须得下一番苦功夫,不可偏废……”
“行了”,杜懿再一次打断了霍唱白的回答,“秦长修,你来解释一下什么叫‘诸生业患不能精,无患有司之不明;行患不能成,无患有司之不公。’”
“这句话是说如果一个学生学业无成,不能精于自己所学,则他不能怪罪于外物,而是应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秦长修也心知肚明老师的用意,但是又只能选择回答。
“哦,你们都知道道理,但是知道道理还明知故犯,这就不能原谅了。”杜夫子犀利的眼光在每个人脸上掠过,看的五个人心里如竹篮打水般七上八下,只得低下头数着空气里难以数计的尴尬与沉默。
”怎么,一个个都屏气含声不说话了?灵儿,你那是什么打扮,你给我把《女训》关于女容方面的话给我背一遍!”杜懿气的胡子都快竖起来了。
"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咸知饰其面,不修其心。"杜书灵低声背着,声音落在有点寒意的空气里,激起了一层浅浅的涟漪。
”哼,忘倒是没忘,然而还没有入心,回头把《女训》再抄十遍!”杜懿威严的声音让稀薄的空气都有点颤抖。
"至于你们三个,处罚上自然也不能轻慢",杜懿急促地踱着步子,忽然停住,说道:"罚你们闭门三日,将朱夫子的《章句集注》抄写一遍,再做出一篇策论。若做得好,这次的事便不再追究,若做的不好,哼哼。"杜懿凌厉的眼光似凌迟一般,快将霍唱白们千刀万剐了一万遍,只希望此刻脚下有个地洞,能暂时避避锋芒。
"好了老爷,气大伤身,我看唱白书灵他们几个也知道错了,你就饶了他们吧。"等杜懿发完了火,一旁的杜夫人开始出来打圆场。她是一个聪明且可爱的女人,知道这种场合若不让丈夫发完火,必然会引发杜懿更大的火气,到时候反倒不好收拾。她清楚丈夫的脾气跟炮仗一样,在爆发时是万万触碰不得的。事后便如松软的发糕,这时候见缝而入,保证药到病除。
”你还护着他们。平日里我训他们几句,你总是拦在头里。将来惹了大祸事,我看你怎么帮他们收拾这个烂摊子!"杜懿依旧气鼓鼓的。
”哎哟我的老爷,他们几个毛孩子,再折腾能把天打破?你看罚都罚了,就让他们赶紧回房吧。好不好?"杜夫人软磨硬泡着,不把杜夫子说服不罢休。
”罢了罢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偷溜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回房去!"杜懿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走进了书房。杜夫人回头对他们眨眨眼睛,意思是大患已解,可以放心了。
几个人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有师母护庇,不然师傅不知要怎样大动肝火呢。几人正准备各自回房,只听见后面突然传来一句“且慢”,几人闻声便住了脚,回身一看,储非攻几人正朝这边走来,嘴角扬着一股傲慢的神色,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霍兄,听说令尊今日因触犯圣颜,‘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由宰辅黜为鹿州太守,不知可有此事?”说罢挑衅地看着霍唱白,手里的折扇故作风雅地摇着不合时宜的风。
霍唱白的脸色瞬间红白相间,如果不是一边的秦长修一直给他递眼色让他别轻举妄动,他早就一拳将这个纨绔FangLang子弟打翻在地了。
“家父确实遭贬,不过自古有云‘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家父效比干义气,为奸谗所害,不过天理昭彰,天下人自会知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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