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火车站。
不算少的检票口前此时挤满了人,乘客们有的坐在大包小包的行李上,有的则只是一身裹得紧紧巴巴的风衣、然后伸长了脖子眺望着远方。
现在是1992年、一月,而就在一个月前,伟大的苏联解体了。
曾几何时,它还是盘踞在东方的一条巨龙,与美国分庭抗礼、是世界格局两极上的一极;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为这个国度的强大而自豪,他们坚信红色的五角星与镰刀锤子的力量,苏维埃的铁拳下一切困难和阻力都会化为乌有,人们的生活也会在共产主义的带领下越来越好。
然而似乎只是一夜之间,苏联的各个部分就签署条约、各自分成了让人陌生的国家,而直到这条巨龙倒下的时刻,人们才发现它其实早已虚弱不堪。
政治上各种党派的争端、思想的动摇歪曲;经济上过度的失衡与负债……
曾经骄傲的莫斯科市民也在此时发现自己失去了骄傲的资本,食物配给制废除、卢布疯狂贬值,仿佛就是眼见着自己的财富突然泄洪般一去不返,一夜间成了赤贫一族以至于原来可以买一辆漂亮的小轿车的钱现在只够买一条劣质的黑麦面包。
大街小巷变得空旷无人,积雪静静地堆积无人, 打扫,汽车废弃在一边破破烂烂。几张戈尔巴乔夫的画像还贴在墙上,但也都被撕得七零八落。
现在,站在这个火车站里的人数和大街上完全不同,将这里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本来应该至少有秩序的车站也嘈杂如菜市场。也许等车的人们在一个月以前都有着各种或尊贵或体面的身份,但此时他们都眼巴巴地盼着那辆列车的到来。
K4列车,开往远东。这辆跨国列车要在莽莽冰原上行驶一周,最后到达中国的首都北京。对如今的莫斯科人来说,那里有充足的食品和饮水、24小时的暖气,绝对是个天堂般美好的地方况且那里同样是一个红色的国度,对他们的态度应该也会不错。
可是正因如此,K4车票一票难求,能够拿到票的人都有着不少甚至宽广的门路当然,也不乏一些果断变卖了所有身家的人。
不过纵然历经千难万难拿到了车票,也未必能按时登车;因为沿途的铁路缺乏维护,再加上现在局势混乱地根本抽不出什么人手来清理连天的积雪,所以K4列车在这段时间里经常是几天几天地延误可是没有人想要回家等消息,不管以前是几等大官还是怎么,所有人都攥着车票等候着,到了夜里便草草席地而睡。
而有一个人在这群看起来像是逃难人群的前权贵们中显得很突兀。
她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左右,还是个小女孩,但是只要盯着她冰雪般素白精致的小脸看、便会下意识地回避这惊人的美貌。她穿着一件考究的驼色羊绒大衣,裹着黑白灰格子的围巾,淡金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下垂、长至膝盖;眼神淡漠,但又好像透出一种浓浓的忧伤气息。
候车的人几乎都是拖家带口,只有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双手拎着有她一半高的黑色硬皮旅行包,将半个身子藏在柱子后面,看起来令人怜惜。
‘墨瑟……’
雷娜塔在心里默默地咀嚼着这个名字,似乎想要将这两个字死死地印在心里。
逃出黑天鹅港的过程中,零号和她并没有遇到墨瑟,而是顺顺利利地一路逃跑,只是半路却听到了几声轰鸣,然后一架战斗机极快地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当时她感觉心脏激动害怕地都要跳出来了,不过所幸的是战斗机并没有发现这两个从黑天鹅港逃亡出来的小小身影。
在之后,远处便响起了阵阵枪声、爆炸声和激烈的轰鸣,不停有战斗机从他们头上掠过、然后参加远处的战斗,并伴随着除了燃烧的黑天鹅港、另一股冲天而起的火光。
这个时候,与她一同藏在冰脊上的零号突然恢复了意识,然后转过头来有点哀伤地对她说“墨瑟那家伙大概已经死了。”
好一阵子,那些战斗的声响平歇下来之后,战斗机并没有返航因为在这时从黑天鹅港传来的剧烈爆炸为它们划上了句号,剧烈的气流与狂暴的火焰将这些在暴风雪中似乎来去自如的斗士们硬生生地卷入、淹没,然后埋葬。
这只囚禁了她多年的天鹅,在死前却加速燃烧爆炸、给了她生存的机会。
她还不懂自嘲,不然此刻一定感叹“世事真是变化无常”什么之类的在她的脑中,问题又绕回到为同伴默哀上来。在雷娜塔看来,毕竟是一起为自由拼命过的同伴,而且在这些日子听零号说逃亡的实施很大程度上还仰仗了墨瑟,所以不应该简简单单就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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