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叶只觉力战后的无力虚弱浸透整个身心,跌坐在地上,即不关心远处的厮杀,也不想满战场的去找寻战利品。
这一役,前锋营的河西甲士几乎全军覆灭,不会再来与仆营步卒争夺战利品,跋野人还遗留着许多战马在战场上。
赵陵骑着一匹高大的三河马,马鞍一侧悬着七八柄各式刀器。虽然有失去袍泽的创痛,但是经历数十场血腥战事,这种创痛也渐渐麻木了,赵陵策马在战场左近小步逡巡,紧闭着双唇,一语不发,见着老邵,眉头扬了扬,说道:“以六百仆卒独挡千名胡骑一日一夜,杀敌三百,存者应评为中获,我只求能脱军籍,四海纵横,老邵你去哪里?”
老邵眉头愁结不展,望着满地疮痍,长叹一声,说道:“只怕不会这么简单。”将赵陵拉到迦叶那边,小声说道:“前锋营四百名河西甲士几乎全军覆灭,你以为这军功会让我们这些奴兵独得?”
赵陵问道:“又怎么复杂了?”
“河西甲骑若是来援,直接沿冥水北下,昨日午时就能抵达此地与我们汇合,何必要迂回到北面的青丘山那边去?哪次战事不是我们奴兵打头阵?这次易轩达却让河西甲士打头阵,河西甲士溃败后,才不得不依赖我们这帮奴兵守残堡,这其中耐人寻味啊!”
赵陵给他说得一愣:午时甲骑来援,六百奴兵几乎不会有损失;但是易轩达为何会让河西甲士打头阵,却猜不透,正要开口向老邵开口问明白,易轩达传令仆营残存下来的六名队正前去见他。
前锋营六百名奴兵有十二名队正,战前由一名哨尉节制。那名哨尉穿着明光细鳞甲也难免战死身亡,十二队正经过激战也只剩下半数。
赵陵踢了踢坐在地上的迦叶,问道:“你可知老邵说的是什么?”
迦叶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惨白骇人,抬头望着赵陵,眼里尽是茫然。赵陵看着他清秀稚气的脸庞,轻叹了一声,陡然间为自己此时的轻松骇了一跳:难道自己已习惯这样的杀戮了吗?
黎明之时,五百河西甲骑凯旋而还。迦叶站在散乱的奴兵队列之中,斜窥从眼前缓行过去的河西甲骑,人皆明光细鳞甲、盔扬白缨,肩系暗红色的披风就像凝固的血液,手持马槊,背负稍弓,马腹两侧各悬一只雕纹箭囊,高过马鞍的箭羽随着战马的踢踏而簇动。
骑队前列那人穿着焦青鳞甲乌黛长麾,二十七八岁,俊脸若削,神色坚毅,乃是轻易不露喜怒之人,那人俊目中的寒光有如手中戟刃,缓缓割过散乱的奴兵阵列。
他就是晋昌折冲都尉府左校尉将军梁铭宣。
让他凌厉的眼神扫过,迦叶心神一凛,禁不住垂下头来,避开他的目光。
易轩达硬着头皮上来参拜:“前锋营统领易轩达参见左校尉大人。”
梁铭宣冷哼一声,锐利的眸光落在易轩达的眉间,静默不语,浑身透出阴郁冰冷的气势,让旁边的将校不寒而栗,当场气氛一下落入冰点。
相比他人,单膝跪在梁铭宣身前的易轩达更加难受,身处气机旋眼之中,又不敢提息相抗。
过了半晌,梁铭宣轻哼一声,厉声说道:“左右制使听令,上前把他给绑了。”身侧两名军司翻身下马,取出绳子,就要上前去绑易轩达。
众人见此变故,皆吃一惊,左右扈从抢前一步将易轩达护在中间。
“退后。”易轩达大喝一声,排开众人,走了出来,抬头望着梁铭宣,问道,“果真不留一点情面?”
梁铭宣哈哈大笑,陡然收住笑声,厉声说道:“你擅自主张,致使前锋营四百甲士尽数覆灭,还望我给你留情面?”指着易轩达的几名扈从,说道:“他们冲撞上司,一并绑了。”
易轩达情知此时与他争论只会吃亏,不甘受辱,只会惹来杀身之祸;解下佩剑,任由人拿绳子来绑他。
残堡一战,前锋营将校死伤甚至重,易轩达的左右扈从也给绑了起来,只剩下六名队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梁铭宣策马行至老邵面前,眼帘略垂,利如寒刃的目光落在老邵脸上,老邵心神一凛,差点要扭头避开他的目光。
“邵青,年三十四,隶晋昌仆营第四营,十战皆评中获,累功早当迁哨尉。”梁铭宣冰冷无情的声音说到这里时顿了顿,又说道,“由你暂代前锋营统领,集结残军,午后往东搜索敌踪。”
高昌奴籍出身的将士即使脱去奴籍,也不能在军中担任中高级将职,左尉将职已是极限,河西郡有奴兵两万,奴籍出身的哨尉以上将职还不足二十人。
梁铭宣只在残堡逗留片刻,就领着五百甲骑押解易轩达等人往北而去。
浑黄的地脊之上浮出一轮红日,一群秃鹫在远处盘旋,昨夜的战场一片狼籍,倒处都是死尸、残戈断刃、残破的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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