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露出一个矜持但却极具威严的笑容,轻巧的将叶思忘的奏折摆回原处,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皇上,姑姑只是一个区区的女子,祖宗明训,后宫禁止干政。姑姑虽然名分上不属于后宫,但也不敢做那大逆不道之事,姑姑不敢妄语。”
瑞泽淡淡一笑:“朕自然知道姑姑的高风亮节,不过,在此之前,姑姑应该先看一看这本朕从密库中找出来的密旨,姑姑看了之后,或许就会改变主意呢?”
瑞泽笑着把旧的的折子递了过去,长乐公主心中一动,接过刚看了开头,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摆了回去,神情复杂。
原来,这本看似不起眼的折子,竟然是显宗,也就是瑞泽的祖父,长乐公主的父亲下的密旨,这密旨中,密令关家全力支持长乐公主,明着是关家手握庞大的军权,实际上军权的掌握人却是长乐公主。长乐公主代表着皇家的安稳,忠臣良将虽然可靠,但终究比不过皇家自己的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一个女子,一个永远不可能登上皇位的人,因为一旦长乐公主起了争夺皇位之心,那第一反对她的,就会是她所掌控的军队,军队永远都是最传统,最刻板的地方,想改变军队,除非是身背军功,在军中拥有极高威望,声威震慑四方的名将,一如叶思忘,否则,就算是长乐公主,她也只能依靠关家的威名,利用那些军中将领的心理来控制军队。
瑞泽看了长乐公主一眼,微微一笑,道:“如何?姑姑还要继续隐藏下去吗?想来朕真是迟钝,这么明显的事情,朕居然没有看出来,先皇在位之时,对姑姑百般忍让,丝毫不敢动姑姑分毫,原来根本的原因就在这里,姑姑真是深藏不露啊。”
对于瑞泽的感叹,在此刻一切都摊开之后,长乐公主也坦然下来,不再掩饰,也不再做虚假的恭敬,不卑不亢的坦然道:“既然皇上已经尽知,那姑姑也就不再隐藏,显宗帝驾崩之前,感于朝中几位大臣权势过大,军权过于集中,再三考校之后,觉得关家可信,就把关家长子招为姑姑的驸马,姑姑成为了皇家在军中的代言人,以保我方家江山永固,并严令姑姑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准泄漏自己的身份,因此才会一直隐瞒皇上你。”
瑞泽挥挥手,脸上并没有显出不悦之色,只是正色道:“姑姑无须解释,朕不在意这些,朕想知道的是姑姑此次进宫的来意,朕想,以姑姑的才智,必然已经知道朕所忧何事,朕可以明白的告诉姑姑,这场战,朕必须打,也一定要打,朕想要建立战功,建立威望,朕借着这些战功和威望整顿军方,朕要把军权真正的掌握在手中,否则,朕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明君,也不可能成为我天朝的中兴之主,自古以来,手中没有权力的皇帝,是无法成为名留青史的圣君的!姑姑同样为皇家一脉,望姑姑能明白朕的用心,全力的支持朕,共创我天朝的盛世。”说着,瑞泽站起身,朝着长乐公主一揖到底。
长乐公主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平静如水,只是伸手扶起瑞泽,让他重新坐回龙床之上,对于瑞泽的请求不置可否,只是淡然道:“皇上多虑了,姑姑身为皇家一脉,自会做自己当做之事,尽自己当尽之责,只是,有件事姑姑一直不明白,皇上究竟想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又想要姑姑支持到什么样的程度?姑姑希望皇上别忘了一件事,姑姑的一切都是依托在关家之上的,如果没有关家,姑姑什么都不是!因此,姑姑希望皇上别忘了倢儿的死,他的死因,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的说法,军中将领已多次向姑姑表达了关切和不满,皇上圣明,希望早日给出答案,以安天下。”
长乐公主不咸不淡的话,明着是答复瑞泽的要求,实际上什么实质上的保证也没有,反而倒过来要胁瑞泽,逼迫瑞泽就关倢之死表态,否则,北方的军事,瑞泽永远也不可能插得上手,北方永远是她长乐公主的地盘,只要她不让步,瑞泽这登基不久,没有任何根基的新皇根本就不能奈她何,只能对着北方徒呼奈何了。
瑞泽沉吟不语,虽然从长乐公主没有明说,但瑞泽知道,长乐公主根本就是冲着叶思忘去的,因为关于关倢之死,瑞泽是交给叶思忘的查处的,没有任何结果出来,当然就是主事人办事不力,长乐公主是在逼迫瑞泽动叶思忘,逼瑞泽在她与叶思忘之间做出选择,要么就对叶思忘治罪,获得她长乐公主的支持;要么就继续支持叶思忘,她长乐公主的支持就不用想了!并且,在目前互相已经撕破脸的情况下,放弃了长乐公主,就等于是向长乐公主宣战,她会果断的放弃原本的相安无事的局面,转而全力的对付叶思忘。
这是威胁!是**裸的威胁!身为一个帝王,他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屈辱,这样的违逆!
瑞泽浓眉一挑,微微皱了起来,既然姑姑已经说出这样的话来了,那他也不用再掩饰了:“姑姑的意思是说,如果不把关倢的死因彻底的查出来,姑姑就不会再顾大局了吗?即使是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即使是冒着国破家亡的危险,即使是成为千古罪人也在所不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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