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蝇问阿青:你是何人?
她答道:我是山海门的人,特来引你入道,赐你长生不死,化你蒙尘之心。
阿青问飞蝇:你又是何人?
飞蝇答道:我乃飞蝇。蛆食腐朽,羽化为蝇,尸山血海,剑极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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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幽暗的夜空下,星光点点,若有若无。这广袤的荒漠一片死寂,往四面八方延伸出去,不知是天罩大地,还是大地托天。
一位满脸血污的士兵呻·吟一声,睁开眼睛,伸手撑地,缓缓坐起。他大约二十岁左右年纪,穿着一身戎装,戴着一顶头盔,神情恍惚,麻木的用手掌在自己身子各处拍拍打打,似乎在检视自己是否受伤。忙活片刻,他放下心来,四处张望,心中不由一惊。
他周围躺着一地的死尸,皆是肢体残缺的模样,内脏洒满各处,鲜血渗进沙子,竟连这土壤都成了赤红色,四散的头颅被晚风一吹,如球般翻滚不休,又如同被厉鬼附体般朝他这厢径直溜了过来。
士兵慌了手脚,大声惨叫,翻身而起,踉跄几步,想要逃出这茫茫骸骨场,谁知脚下踩着了什么东西,耳里传来噗呲一声,仿佛是踩花了毛毛虫。他连忙低头一瞧,又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他直接踩扁了一具尸体的脑袋,令其中的脑浆血液喷溅而出,那人的眼珠从脑袋中凸起,满眼血红,直勾勾的盯着士兵,真可谓真正的“死不瞑目”。
他想要拔腿逃窜,奈何四肢无力,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摇晃晃。想要呕吐,可胃里空空荡荡,什么都呕不出来。无奈之下,他只能慢腾腾的在尸堆中挪动步子,一边走着,一边想:
我是谁?我怎么会跑到这儿来?这些死人。。。都是些士兵,而且都是些蒙古鞑子。这儿发生了什么事?这些鞑子士兵怎么会死的如此凄惨?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想了半天,一些念头在脑子里模模糊糊,纷扰反复,可始终差着一口气。他困苦起来,一摸腰间,发现有一柄空空的剑鞘,他心中没来由的一喜,将剑鞘端起来一瞧,只见其上刻着一行小字:祝将军马到成功,愿大宋光复江山:赵盛。
他哆嗦起来,恍恍惚惚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亮光,他喊道:“没错,这是皇上写给我的字,皇上呢?皇上呢?”
他提起一口真气,撒开步子,顷刻间冲出数丈,将尸堆远远甩在后头。便在此时,他见到一匹褐色马儿朝他冲了过来,一见到他,发出求救般的嘶鸣。
他认出这是他的马。
在马儿身后,跟着一群怪模怪样的野兽,瞧起来有些像是鬣狗,可浑身黑白交杂,体型与山中巨狼差不多大小。士兵怒吼一声,举起剑鞘,发了疯似的朝野兽奔了过去,那群野兽见着他冲来,丝毫不惧,反而发出邪笑,从四面八方朝他涌了过来。
他盛怒之下,全然不顾手中的剑鞘派不上用场,只是凝视着打头的野兽,那野兽腾空跃起,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他当头咬下,士兵力贯手臂,挥动剑鞘,使出一招“河西旧风”,那剑鞘如同铁棍般砸中野兽脑袋,将野兽打飞了出去。
那野兽落地之后,眼中竟露出一丝怯意,朝士兵身后一望,又叽叽窃笑几声。刹那间,这些野兽绕开士兵,如潮水般朝着他身后的尸堆赶去,瞧那模样,就像是讨饭的叫花遇上了派粥的善人。
它们很快便赶跑了尸堆上的乌鸦秃鹫,呼噜呼噜的啃食起那些残躯来。
士兵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情绪起伏——侥幸、恐惧、悲凉、苦闷纷涌而至。他想:那便是死么?这好端端的活人,忝居为万物灵长,此刻却成了一堆死肉,沦为野兽的佳肴盛筵,生前那些威风机灵,荣辱喜怒,全数烟消云散。
不知为何,他瞧着那些死人,心中居然有些羡慕。
他望了一阵,翻身上马,也不用催促,那马儿欢呼一声,载着他卯足劲儿从这炼狱边境跑开了。
夜晚沙漠中的寒风夹杂着砂砾,吹在脸上,难受至极,但他却大口呼吸,满心死里逃生的喜悦。就这般疾驰了半个时辰,他遥遥望见远处有一位骑士犹犹豫豫的在小土丘旁徘徊。待靠近了些许,他认出那骑士乃是他的战友,不禁喜出望外,大声喊道:“李麟洪!李麟洪!我在这儿!”
他在喊声中混入内力,将声音借着晚风远远传了过去。
李麟洪约莫四十岁年纪,一把胡子,神情忠勇彪悍。他原本摸不清来者的底细,看样子打算开溜呢,此刻一听他声音,立时大喜若狂,喊道:“苍鹰,苍鹰,陛下,是苍鹰!”
士兵一怔,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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