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忘了那正琪公子吧。”
“娘。”毕瑶环叫了一声,还欲恳求,但看见母亲坚决的眼神,但晓得是不可能了。母亲虽一向温和,但真打定了主意却是谁都劝不动的。她的哭声慢慢弱了下来,心里充满绝望,就是做小妾也好,只那一眼,她便再也不想嫁给别人了啊。不,她不甘心,就是娘不同意,谁也不同意,她也不甘心,凭什么女儿家的终身大事就只能任人宰割,她毕瑶环就只想要一个合自己心意的人白头到老,这也不行吗?从小到大,就没有她要不到的东西,这次,也不会有例外。毕瑶环暗暗下定了决心。
看着妹妹一副痛心至极的样子,毕瑶仙微垂下头,拿起帕子,似在陪着拭泪,掩去了嘴角的一丝微笑,她的心里痛快至极,看到一向为所欲为的妹妹吃这个瘪,真是舒畅啊。不过,娘的反应倒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原以为娘这回也会任由妹妹胡闹的,看来,娘对妹妹的宠爱还是有底线的啊。如此,就算她不在中间插上一脚,恐怕妹妹也很难心想事成了,没有爹娘的支持,以妹妹的脑袋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不过,娘这么反对她们给人做妾倒是她没有想到的,在京城,像她们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官员的女儿的爹娘大多都是宁肯让女儿给一些达官贵人做妾,为父亲兄弟求个前程,也不愿嫁个差不多的当正室的。爹娘还是真的疼爱她们俩个的。毕瑶仙的心里有些触动。比起那些拿着女儿当梯子的人,自个儿的爹娘应该还是疼爱自己的,只是,不能跟妹妹相比罢了。
陈如兰将还在低泣着的毕瑶环抱在怀里哄着,没有留意到毕瑶仙眼里的羡慕和嫉妒:“环儿乖,爹娘一定会给你和姐姐两个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的。别伤心了。”
听涛阁
平常送走了平福又和几个丫头在那里又哭又笑地叙了回别情,冷静下来才发觉大伙儿的脸上全都不成样子了,衣服也皱巴巴的。
“坏了,跟你们这一弄,我忘了去给夫人请安了。”平常这时才想起这一宗来,不由赶忙叫无灾给她找衣服出来换。
众丫头也跟着一阵忙乱,这么要紧的事儿忘了可不行,出去了回来给长辈都不见个礼儿,怎么也说不通的。
“姑娘,夫人现在是姑娘的娘了,怎么能老叫夫人呢?咱们几个听听倒没有什么关系,可万一什么时候不小心给别的碎嘴的人听到了传到夫人那了又是一阵是非。姑娘也太不慎重了些。”无病听到平常的称呼就觉得有些不妥,忙提醒道。
平常又何尝不晓得这个理儿,只是在她的心目中,秀娘才是她的娘,陈夫人虽说对自己有恩,可总是远着一层。但听无病这么一说,她也晓得无病是真心为自己着想。若自己老不改过来,什么时候一失口被不相干的喜欢说事的人听了去,难免是个麻烦。
于是笑道:“知道了,无病姐姐。下回再也不敢了。”
“姑娘快别贫嘴了,奴婢可担当不起。”无病没辙地看着平常,这个姑娘,平日里老老实实地,偶尔调皮一下,还真叫人吃不消。但看着姑娘仍然待她们一如以前,并不曾见丝毫生分的样子,她心里的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下了。就知道,以姑娘的人品,一定不会怪罪她们的,可是,她们到底是亏欠了姑娘,受了姑娘如此的大恩,却在关键的时候背弃了姑娘。这份愧疚她将永远地记在心里并引以为戒。也只有姑娘这样的好性子,才对她们这些当奴婢的如此之好,不但不打不骂,而且把她们的事儿当自己的事儿一样关心着,听到她们家里出个什么事儿,和她们自个儿一样急。那年爹不小心摔伤了腿,好几个月不能出车了,她们家里连锅都快揭不开了。那时,她才刚服侍姑娘,也不敢露出声色,刚到惜春园里时就被教导过,就是家里亲娘老子死了,也不能在主子里面哭哭啼啼地扫主子的兴。所以她只有在晚上夜深人静地时候,一个人在院子里哭泣。谁晓得还是惊醒了姑娘,她战战兢兢地把事情告诉给了姑娘,以为要挨骂挨打了,谁晓得姑娘把自个儿的月例银子拿了出来,叫她回去给爹看病,还贴补一下家用,以后从她的月例银子里扣就成了。无病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事儿。而这样的事情还不只一件,姑娘是真的设心处地地在为她们着想,这样的主子,谁能不敬不爱呢?她却只因为一时害怕,就丢下了姑娘,这样的事,无病发誓,再也不会有。不论是上天入地,她无病再也不会离开姑娘。
无忧慢慢地为姑娘梳着头,一缕一缕。这就是她的姑娘,她终于又回到她的身边了。姑娘,无忧不是故意离开你的,无忧不怕苦不怕累,什么也不怕,只是无忧答应了一个人,就是再苦再累,也不能沦落风尘。所以无忧才丢下了你。可是,真的离开了姑娘,离开了无灾她们,无忧才晓得,没有什么比你们更加重要。就是过往的承诺,也及不上你们对无忧的意义。姑娘,无忧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是你,又给了无忧一个家的感觉,从此之后,不论天涯海角,姑娘在哪儿,无忧就在哪儿。
无愁倒了水进来,看着在梳头的姑娘,看着无病、无灾、无忧几个姐姐,终于,大伙儿又在一起了。从此之后,再也不要分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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