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萌生见林龙青欲抓竹笔,却不躲避,右手中的那只仍点向林龙青左臂。林龙青左臂一抬便将其避过,右手却已然抓住了一只判官笔,心下道:“这人武功怎么如此不济?”再看吕萌生,并不用力将笔拔回,反而松开左手,一个翻身远远站在林龙青几步之外,对着林龙青嘿然一笑。
林龙青心中叫道:“啊哟不好,我怎么如此轻率?”急忙松手,那竹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几滚,再看手掌,竟已一片乌黑,不由怒道:“卑鄙小人,竟敢使毒暗算!”。
吕萌生甚是得意,哈哈大笑道:“前辈看来不问江湖中事甚久,现下百毒门、熏风谷都已跻身名门正派之列,两派掌门也早就同各个大门派的掌门人平起平坐,估计帖子都换过啦,在下用这么点毒,有何卑鄙可言?况且可不是在下求前辈摸我这只破烂竹笔,是前辈自己看着在下的竹笔有点意思要拿去看的。在下也是不得已得罪前辈,绝无为难之意。前辈刚劫了那许多银两,却说身上连三十两之数都没有,在下实在不信,只要您拿出三万两来,在下马上将解药双手赠与前辈。”
林龙青凝神运气于周身行走了一圈,并未觉得不适,想来还未毒发,便沉声道:“那些银子,都被老朽分予那些被辛家庄欺负的百姓啦,现在老朽身上是连三十两也没有了,你若想要银子,大可回去向那些贫苦百姓抢回来,哼哼,不过多半也被他们买了地了,吕朋友本事通天,或许能将地皮从徐州背回来也说不定。”
吕萌生惊道:“难道前辈竟一点也没为自己留下么?”
林龙青终于忍无可忍,心道:“这吕萌生十有八九也是个仗着武功欺压百姓的江湖败类,杀之也不为过,过后在他身上慢慢搜寻解药便是。”当下怒道:“老朽说的清楚明白,我们江湖之人岂能仗着武功聚敛民财?”说罢揉身扑上,招招都是夺命之势。
那吕萌生立刻便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连声求饶道:“前辈住手,我有话讲!”
林龙青心中诧异怎么这吕萌生武功如此不济,停下手来,且看他有何话说。却见吕萌生神色一整,肃然道:“前辈竟是如此高义!在下真是得罪了!”说罢竟跪地一拜道:“在下种种冒犯,前辈千万勿怪!”林龙青见他此举,反而怔住,道:“吕朋友这是……?”
吕萌生起身哈哈笑道:“在下要分前辈的银子,岂是为了吃饭?太湖百姓民不聊生,在下早有救济之意,听说有人在徐州抢了辛家庄,又打听到丁家兄弟追赶寻仇,所以跟他们一路找到前辈,动了分一杯羹的心思。”
林龙青心中疑道:“既是有救济之心,江南富豪也不少,为何不自己动手?”
吕萌生看出林龙青心中不信,道:“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空背了‘绿林公判’这虚名,做什么事都要前思后想,反不及以前。还望前辈莫怪,天色已晚,在下还有其他事,需尽快赶路,就此告辞啦。”林龙青忙道:“这毒……”
吕萌生近前拾起那只滚落地上的竹笔,笑道:“这是我的吃饭家伙,可不能丢了!”仍将判官笔插入腰间,摊开手掌道:“这是骗人的玩意儿,前辈看看我这双手!”林龙青凝目一看,见他这一对手掌也是一片乌黑,心下不由暗自笑自己慌乱之中没有看仔细,想是判官笔上早涂了灰,专门在比武时扰乱对方心神。林龙青心中道这吕萌生一直未露真实武功,举止怪诞,这对判官笔也十分古怪,却不知是敌是友,当下抱拳一笑道:“老朽久不来中原,没想到中原竟有吕朋友这般人物!”
吕萌生也抱拳道:“天下虽大,江湖却小,他日定和前辈有重会之日,保重啦!”说罢身形一展,已窜入道旁林中,再不得见。
时值傍晚,倦鸟纷纷归林,鸟鸣之声不绝于耳,林龙青缓步向前,心中暗忖:以现下的脚程,连赶数日必到匡义帮的总堂,自己对堂中各个暗卡路线俱都了然于胸,只是不知这几年可有变化。若是找到林剑澜,倘若方铮和总堂各头目不予拦阻的话,倒是丝毫不废力,但是就怕红枫……妹子这些年遭遇巨变,心思早已不同于常人,她因那封血书便一口咬定我便是杀了曹书剑的凶手,唉,虽然曹书剑可恨,但是妹子毕竟可怜,年纪轻轻便带着殷殷孀居。突然面上一凉,林龙青才幡然清醒,身旁雨滴早已不停落下,而手心已经攥出了一手大汗。心道:“林龙青啊林龙青,怎么还没到总堂你的心便乱了,这如何能救回澜儿?红枫必定早已设下圈套,只等你前去,千万不可冲动行事,还要细细谋划才好。”心中打定主意,也不疾行避雨,仍是慢慢踱回自己居住之处。
林龙青所料不错,一路之上,林红枫心道林龙青必来总堂寻找林剑澜,因此所想所念,俱是如何设下圈套,让自己的亲哥哥就范,心中道:“那些堂主护法一个都靠不住,被林龙青短短几句话便说的犹豫不定,要给丈夫报仇唯有靠自己和殷殷母女二人。”可是又禁不住暗自思忖,她三年来无时无刻不想找到青哥,好为书剑报仇,然而谁也不知道那一剑刺去,也仿佛扎在自己身上一般,从小时起便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哥哥并不躲避,只是和以前一样笑着,却那么凄凉。她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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