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马援的病始终不得好转,这可急坏了马家众人。马严听闻洛阳城郊有一名医,名为陆望,其诊治之术与世独绝。只是这陆望脾性颇为古怪,若是碰着心情愉快之时,各类病人均愿诊治,若是心情差起来,即便是皇帝亲临,也未必为他治疗。
马严管不得许多,想到叔父染病至今未愈,马严心内焦虑,即刻便要前往洛阳城郊寻陆望。马敏亦担心马援,见马严打算独自去寻陆望,又觉依如今之势,自己徒坐马府也无济于事,遂跟了马严同去。
两人通报了蔺夫人,便乘坐马车一路朝城郊驶去。
路上,马敏不禁问道:“威卿哥哥,倘或那叫陆望的医士不肯医治父亲,这可怎生是好?”
马严想了一遭,定定望着前方道:“我不晓得,但无论他性子多么磨人,我总也要将他带至叔父面前。”
说着,马车忽的停了下来,马严、马敏均是向前一倾。马严即刻皱了眉,正待问时,只听马车外有一人喊道:“威卿,你这般急冲冲地是要往哪儿去?”
马严掀开车帘,便见马车旁站着两名男子,其中一位约莫二十五、六岁,中等身材,脸色圆润,眉、眼含笑;另一位只十之八、九岁,瘦高身形,清雅淡然。马严向那中等身材的男子作揖道:“子石哥。”马敏也对那男子行礼道:“子石哥哥。”
原来这中等身材的男子名叫王磐,字子石,乃王莽从兄王平之子,后娶马援兄长女为妻,与马家也算是亲戚。这王磐为人尚节气,喜交通宾客,自来得京师,便与各皇亲贵胄、闾巷侠士交通友善,以致洛阳巷陌无人不知这王磐子石。
且说马敏探出身子朝着王磐行了礼,便听着王磐身旁的男子惊讶道:“是你?!”
众人纷纷向那男子看去,只见他身着芙蓉锦绣簇花长袍,脚踏青莲初绽复底长靴,杏眼微弯,温暖若旭日初生;樱唇轻勾,柔和似皎月西归。
马敏瞅着他微微一寻思,也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
这瘦高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上灯节时为马敏帮得,险落钱袋的刘英。刘英平日素喜结交宾客,又因着自己实为闲散之人,遂也于这洛阳交得许多友人,王磐便是其中之一。今日,刘英正是应着王磐的邀约,才出了宫。他二人正欲往洛阳落玉酒庄时,王磐遇着这马车,只觉其中坐的该是马严,遂前来招呼。未料,其中竟还有马敏。
王磐疑惑地看向马敏道:“你们认识?”
马敏道:“并不识得,只是上灯那日有过一面之缘。”
刘英笑着对王磐道:“我前日提起帮我拾了钱袋的女子,正是她。”
王磐不禁也笑道:“原不知这世界如此小,邂逅相遇竟也得重逢之时。”
刘英揖道:“那日真是多谢姑娘了,若不是姑娘,小子真是凭白失了东西了。”
马敏道:“区区小事,未足挂齿。阁下不必介怀。”
刘英又道:“还请赐教姑娘芳名。”
马敏未开口,却听得王磐指着马敏道:“此女乃伏波将军的小女,马敏。”然后又指着马援道:“此人乃马敏的表兄,马严,你管他叫威卿便可。”
刘英惊讶道:“原来是马家子孙,难怪恁般义气。在下佩服,佩服。”
马严也问道:“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王磐昂着头道:“他,便是楚王殿下。”
马严一惊,随即便要同马敏下车伏拜,却被刘英制止道:“方今我身处宫外,此等繁文缛节还是省了才好。”
马严与马敏遂下了车但并未行礼。
王磐又问道:“还不知威卿这般急冲冲地是要去哪儿?”
马严焦虑道:“实不相瞒,叔父自从高柳回京便染了风寒,至今也未痊愈。我等心下着急,听闻城郊有个叫陆望的名医,手段十分高超,我与敏敏遂打算前去邀他为叔父看病。”
王磐皱眉道:“陆望?此人我听过,据说治病救人的技艺当今无人能比,然此人性子古怪,并非所有人都会医治,只不知威卿要如何请得他来?”
马严摇头道:“我并不知,但无论他是恁般人物,我都要将他请了来,叔父的病怕是拖不得了。”
王磐略一沉思,便拍手道:“得,我便与你们同去,凭着我们这么多人,他总也要卖个情面,实在无法,便是抢也要将他抢了来。”
马严道:“多谢子石兄好意。只是方才见子石兄的样子,怕同楚王殿下还有要事商谈,此等小事我同敏敏去便可,万不可劳烦了楚王殿下。”
刘英阻止道:“威卿兄何出此言,想我同子石也算半个知己,敏敏又帮我拾得钱袋,此等关系在下又岂能置身事外、况实不相瞒,这陆望同在下还有些渊源,若是我与你等同去,他即使不理会你等,多少也会卖我个薄面。还望威卿兄莫要推辞才是。”
马严想了一番,便道:“也罢,如今也只能这般了,只是多少打扰了楚王殿下,草民实是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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