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过现在的情况。
「你舍得?」阎罗露出笑,无关喜乐,只因她的反应。
「舍得。」她毫无迟疑,说得又快又坚定。
他指尖抚上她的唇瓣,「鸟儿总以为逃离了笼外便是一片自由晴朗天际,却往往在跨离之後才惊觉它的羽翼早忘了如何飞翔、忘了求生本能,尤其是像你这种永远躲在别人保护之下的傻丫头……」
逸出笑声的薄唇取代长指攫夺她的红唇,以强硬的姿态迫使她接受唇舌的。
※※※
阎王门近来笼罩在混乱又带著些微火爆的恐怖气氛下。
先是向来温雅的文判官白云合冷著一张俊颜,要石炎官动用武力自洛阳绑来一位名唤风裳衣的男子;後又发生红豆不知为何原故与白云合争吵,几乎急煞爱女心切的石炎官,就在事情即将落幕之际,白云合竟又与红豆相偕离家出走,连只字片语也不留,让担心的石炎官满腔怒焰如火山喷发般在阎王门炸开。
每日总能见著一头晃摇满脸黑胡的火爆狂熊在阎王门里凌虐著可怜无辜的魑魅魍魉,熊掌呼啸而过之处霎时化为灰烬,并有越发烧旺的迹象。
甚至时常还能听到熊吼响彻云霄。
「可怜的炎官,他几乎快丧失人性了,唉。」一名足以与白云合媲美的美男子托著腮帮子,优美的唇线略略下垂,轻蹙眉宇的模样比女子更形娇艳。
他就是日前让石炎官以麻布袋「打包」回阎王门的风裳衣,也正是阎王门首位白无常。
「白云要走也不说一声,我也好准备包袱跟随他到天涯海角,唉……」这一声叹息远比同情石炎官的那声来得响亮及悲恸。
原因无他,只为风裳衣痴恋白云合,长达十数年之久。
「还有那颗小嫩豆……」他停顿,眉间的小结再度加深数分,带著自我谴责的丝丝轻厌。
「你早就该改改这讲话不经大脑的恶习。」阎罗非但不同情他,反倒落井下石,「白云现在的情况你就满意了吗?」绿眼抛甩给他一记冰霜。
怜我立於阎罗身後,并不明白两人话中的暗喻。二爷的离府与风裳衣有任何关联吗?她知道风裳衣恋栈二爷,但二爷毫无心动之意,难道当初红豆与二爷争吵痛哭的原因全在这名比女人美艳的风裳衣?
「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只是怕白云措手不及,所以才告诉他『那件事』……」风裳衣哀怨地咬著袖口,右手擦拭著眼眶边禁不住的泪珠,「我没料到红豆竟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我不是存心要破坏他们的……老大,你也知道,我虽然很爱很爱白云,但我可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臭狐狸,专司介入别人的甜蜜生活……白云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呀!伤他的心这档事我是绝不愿意做的……」
「但你已经伤了,而且还是很重很重的在他心口上赏他一拳。我许久不曾见过白云出现那种失魂模样。」
「老大,不要再说了……」风裳衣很驼鸟地捂住双耳,拒绝更多无法承受的罪恶感。呜……就算他自刎一千、一万次也无法挽回错误。
「你与老四难兄难弟,要哭上他那儿哭,别淹没我的阎王居。」阎罗最受不了风裳衣爱哭的本事,眼泪收放自如,几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在风裳衣抿嘴抖唇前将他撵出屋里。
「我就知道你最没良心,呜……我去哭给炎官听……」风裳衣挺著游魂似的身躯,「飘」出阎王的视线,自从白云合一走,他整日就是这等落魄模样。
无神的身形跨出门槛,正巧撞上送茶水进房里的白魅。
「哎呀——」白魅快手接回倒翻的茶具,正想开口数落走路不看路的游魂时,风裳衣已然飘这,像个无主孤魂。
「风爷是怎麽了?」他低声咕哝,手脚也毫不怠情地将茶具布上桌前,斟满一杯颜色古怪的浓褐液体。
怜我在白魅将冒著滚烫白烟的液体递交阎罗前伸手拦下,「这是什麽?」
「是鬼医开给主爷的药汁呀。」白魅理所当然回覆。
「东西放下,你出去。」阎罗懒懒交叠愿长双腿,淡瞥白魅一眼。
「是。」
门扉再度掩上。
「你生病了?」怜我的口气很淡,仍听得出深沉的疑窦。她打量著他的神色,并未发觉任何异状,眉宇不觉轻蹙。
「这是防毒的药汁。」阎罗简言道,扣著杯绿缓缓转动。「铁血捕头龙步云已经将矛头指向我这索命阎王,所谓兵不厌诈,说不定那些酒囊饭袋,武的不行玩陰的,一小滴毒药便能毒毙一府的魑魅魍魉,鬼医日前命所有人十天必饮一次这种药汁,你不知道吗?」
「我不清楚。」她压根没听过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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