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然傲骨之後隐藏的种种来由,他逼迫自己变强!不许任何软弱加诸其身,所以他嗜血、所以他无情!因为那是他曾经历过的一切!
怜我……当他以无形的屈膝请求出她所不明了的深意时,她何其残忍!何其残忍地反抗他、拒绝他!
「他为何不明白告诉我?为何要以强逼的方式迫我照著他的步伐而行?为何要……让我恨他?」若他明白告诉她,或许她会如他所愿地怜惜他……
白云合远望苍茫雨雪,「他是个强者,认为能跟随著他的,必须与他一样强……甚至更强。他不是怜弱之人,不可能将你捧在掌心呵护,你与我同样清楚,弱者在他眼中全然没有生存价值,所以他要你,要你跟上他的步伐。」
怜我停下脚步,盯著清雅俊美的脸庞,似乎想自这张血缘极深的容颜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不够强,我跟不上他的。」怜我的口气像在叹息。他轻松迈开步伐,她却在身後苦苦追赶,那抹黑影也不会略微停留地等待她。
「你可以的,你很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只是不敢承认。」眼见雪势飘降转急,白云合撑起纸伞遮住似泪白雪,「你与他太过相似,这也是当年他买下你的原因,他并非故意加诸一切痛苦在你身上,他甚至不认为那些称得上是痛苦,毕竟与他经历过的成长路途,那些都太微不足道。」
她默然。许久,像接受了白云合的说词。可惜,晚了……
「现在再说什麽也没有用,承认与否?相似与否?痛苦与否,都是过去的事了,阎王门破了、阎罗消失了,我……这个白无常也仅剩虚名,十多年来的勤练剑艺也没有任何意义,最後仅留下满掌剑茧,提醒著我,曾经的那段日子……」
烟消云散。
「大哥不会有事。」白云合笃定道。
「您为何如此自信?」
白云合仰首,伞底陰影笼罩他的眉眼及一闪即逝的莫名怅然。
「风裳衣在好些年前曾为我们四兄弟卜卦,我们都是『祸害命』,注定长命百岁。」他缓缓低头,带笑的嗓音中是难以察觉的苦涩,「风裳衣的预言从不失准。」而他,却恨不得风裳衣的预言并非次次神准。
她自白云合脸上读不出任何欣喜,按理而言,明白阎罗的安危对他应该是件好事,可是白云合竟是一反常态的憾然。
一名君家奴仆急忙奔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吁。
「阿涛,你急忙些什麽?」白云合问。
「二、二爷……哈哈……找、找著了……找著了……」
怜我心头蓦然一紧,似乎明白阿涛即将说出的消息是她日思夜盼的——
「慢慢来,别急。」
「找、找著您大哥了!」
怜我的意识陷入短暂空白茫然,白云合与那名唤阿涛的男子对话全然入不了她耳内。
阎罗!他没死!
「他人呢?」怜我的脸上流露她自己未曾察觉的惊喜轻笑。
阿涛从这名姑娘住入君府来从没瞧过她打破冰山的和善模样,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半晌才红著脸,讷讷道:「应该在半路上了,信鸽是今早收到的……」这冰山姑娘笑起来也挺好看的嘛。
「黄泉谷到君家的路程少说也需三、四日——」白云合欣慰地低下头想安抚她,却见到弯月的黑瞳不住地滚落珠珠晶莹,比-雪更洁净、更无瑕,滑过因天寒而冻得粉红的双颊。
白云合轻揽过她的肩头,不带任何男女情嗉。「他回来了,这是好事呀,别哭。」
怜我哽咽。她不想哭的!可是止不住眼眶溢满的情绪,那些又盼又等又累的情绪,全沸腾地奔出她的身躯,她双掌捂住脸,想藉此挽住泪水。
「我的眼泪……是温热的……」她边哭边笑,「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不可能也没资格再……」她从不知道欣喜也会催逼泪水,书册上所说的「喜极而泣」,她曾嗤之以鼻,如今,她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傻丫头。」白云合大方提供胸膛,让积忍许久的泪坛子在他身上泛滥成灾。
※※※
分明等待遇更长的日子,为何短短三、四日却教她度日如年般难熬?
松开掌心前日所折握的白梅,花凋了,他还没出现……再拈一朵染满清雪的梅轻童於手,这朵梅凋之前,他会回来吗?
雪停了,二爷离开了,因为红豆在等他……
雪停了,二爷离开了,而她还在等著另一个回来寻她的男子……
抚过梅树空荡荡的枝极,目光停驻在孤独中冒出青绿嫩芽的新意。
她小心翼翼拉拢裙摆,踮起脚跟,靠近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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