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的补救方法。
真是个好问题,依照他平时过度自大的习性,应该要回她一句:「在我手下没有任何一个失败品!」,不过,在她身上偏偏发生了令他感到汗颜的失败纪录,就算他还有自信,恐怕她也不会相信。
「还是你赔我一笔钱,我去找别人试试看,说不定还有救……」她提出建议。
「不行!」他立刻否决。
「为什么?!」她又不会狮子大开口坑他几百万,更不会要求什么精神赔偿,只是要「合理」的重整补偿费罢了。
「向来只有我替其他整型医师收烂摊子的份,从来没有别人替我收尾的纪录!」这对他而言是极大的侮辱!他唐虚怀摆不平的ease,没人敢保证能摆平!
「烂摊子?那是在说我吗?!」梁宛歌忘了要挡住脸庞,对他的形容词感到错愕。
是谁把她弄得像个失败品,五官没有一处是对称的?以前的她充其量不过被归类为长相平凡的女孩,现在却沦为连「平凡」都构不着边的……烂摊子?!
太伤人了!
「那只是比喻,不是人身攻击,而且制造出烂摊子的人是我,我比较需要反省。」
反省?!反省不应该用这么傲然、随性的态度,至少要谦虚、忏悔、表情苦恼一点吧?
「那你就好好反省,不要再让这种『烂摊子』发生在其他女人身上,我帮你将所有万分之一的失败机率都用完了,希望接下来有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女人能成功。」
她掉头要走,却又被捉回他面前,两人继续站在人行道上淋雨,他与她,都湿得找不到半处干爽。
「既然你已经把我这辈子的失败机率都用完了,就更应该信任我,这次一定能让你变成理想中的漂亮模样。」
「……」她沉默了久久,才回道:「我不想连你下辈子的失败机率也先透支来用。」
「-真的完全不指望我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何况她还不是只有被蛇小小咬一口,而是整张脸都被整坏了!「你开张支票给我,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我是在你这里整坏掉的,你还是可以对外宣称自己从没失手,我不会揭你疮疤的。」她很认真的与他商量。
「不,我说我要自己负责,不假他人之手。」她方才的话分明就是在暗指他不败的名号是自己封的,说不定被他整型失败的人不少,只是全被金钱摆平,让他得以继续号称整型界最传奇的密医,欺骗其他无辜小羔羊。
「我也希望你负责,你可以算算我去别家重新整型所需要的总金额,开张现金票给我。」这样的负责,她就心满意足了。
唐虚怀的手指爬梳过自己的黑发,似乎对于说服她这项工作感到力不从心,**的发丝淌着水珠,和着雨水滴滑在她脸上,他动手抹去她颊边的水——或者也有方才边哭边跑的泪痕,但是雨势越来越大,擦也擦不完,加上她突然连续打了两个喷嚏,他当下拉着她往骑楼下躲雨。
「你……你现在是打算找个地方开支票给我吗?」梁宛歌被他拉着跑,才问完,一件又湿又重的黑袍迎头披来,罩住她的头脸。
好半晌,她才知道他是在替她挡雨,她被揽在他的衣服与胸膛之间,贴着他又湿又粘的衬衫,本来被雨给淋得又湿又冷的身子感觉到他暖暖的体温,一时之间,她忘了要挣扎。
「我不想和你在大雨里讨论事情,我的车停在隔壁巷子,有什么事上车再讲。」真是庆幸他今天找不到停车位,不得已之下只好将车子停在离诊所相当远的地方,这下反而方便他们躲雨。
「我以为我们已经讲得够明白了。」她必须要伸长颈子才能看到高出她许多的他,雨不再打到她身上,反倒是他,看起来真像滚到大海去浮浮沉沉好几回的水鬼,一个好看的水鬼。「照理说,要补救一张失败的脸不是比一开始的整型还要困难吗?我现在既不缠着要你补救,又不麻烦你做白工,你只要爽快点个头,就可以丢掉我这个烫手山芋,难道你是舍不得开支票吗?」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开支票给你——我愿意用金钱赔偿你精神上的损失,但是我坚持第二次替你动刀的人,一定要是我,这是身为医师的骄傲。」他不吝啬金钱,为的只是抢救自己的名誉。
「那身为受害病患的我,是不是也可以拥有病患的骄傲,坚持不让你再碰我的脸?」她咕哝。
「别这么怕我,我没有你想得这么差劲。」他指的是开刀技术。
「我就是因为没有把你想得太差劲,才会来找你动刀。」她投去一瞥,将没说出口的话用眼神补全——然而也就是因为没有把你想得太差劲,才会沦落到今天进退不得的地步。
唐虚怀看到了她的指责,却没立场替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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