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真是时刻不忘的。”
接着他指点着身后的人,为罗五桂一一介绍:“这是浦州主薄桑居九,这是浦州天庙祭祀王临,这是浦州乡尉范崇恩……”
罗五桂一一见礼,再皱眉道:“小六呢?”
范四海叹气:“那小子,总是闹别扭,先不谈他。”
诸事纷杂,罗五桂也无暇细问,浦州天门的情况更让他揪心。
主薄桑居九介绍道:“浦州目前有户三百三十户,另有流遣契人四百二十人,大洋公司常驻职员三十五人,还有学院和海军驻员四十人,眼下浦州总计男女一千八百四十三人,其中八成都在天门,两成散在海湾附近各点。”
“眼下天门已开垦田地两百余顷,种小麦、番薯和苞米,还有瓜果蔬菜一类,再加上渔猎和牧羊畜牲,粮食已足,不必国中接济。甚至油盐和麻衣都能自产,也就茶烟、纸笔、丝棉、钢铁乃至木工和兵器等物还需要供给。”
祭祀王临道:“陛下通过大洋公司,朝廷通过大洋舰队都在时时补给,药物甚至书本报刊都不缺,两月前还带来了种牛痘防天花的技术,待浦州条件成熟就全民植种。自东洲公司垦殖以来,也损失了三百多人,但多是水土不服,或是殁于跟生番的冲突。”
乡尉范崇恩道:“此地附近倒是没有生番,但东洲生番活动范围极大,偶然撞上,就免不了损伤。因此除了少数人,大家都守在天门,倒还能相安。”
总结下来,浦州垦殖前景甚好,罗五桂由衷地赞叹道:“陛下果然得靠龙头,才能在东洲站稳脚跟。”
范四海嘴上谦虚,脸上却泛起红光,显然这也是令他自傲的成绩。东洲垦殖事业并非由他而始,之前皇帝通过大洋公司,已经作过多次尝试,就连浦州天门这地方,也是鲁汉陕当年发现的,大洋公司还在此建过垦殖据点,可惜几次努力,不是居民尽亡,就是不堪苦难,撤了回去。
也只有范四海带着更大规模的垦殖队来这里,才总算是立下了一份基业。
“浦州就是老夫埋骨之处,老夫自要下十二分力气……”
范四海这么说着,这并非虚言,他是福建漳浦人,将这里取名为浦州,也已表明心志,此处就是他的归途。
光靠他一人的心志也成不了事,皇帝一直在背后大力支持。不仅让从事大帆船贸易的大洋公司年年补给,还将此地列为海军大洋舰队的补给地。至于推动朝廷和学院以浦州为据点展开活动,那就更是耗费心力去说服,耗费银钱来支撑的事。
而将此地列为罪囚流遣地,更让皇帝花了不少唇舌功夫,让法院和律部在国法上作了很多细节工作。增添判刑交易选项,仿效当年旗人和绿营战俘例,让罪囚在浦州劳作数年,然后获得自由身和相应土地,这可不止是一纸诏令的事。就看皇帝坚决不允杀人、强暴、劫掠等暴行罪犯也享有此利,就知道皇帝对东洲怀着很大的期望。
走在天门还是泥路的街道上,听着范四海念叨皇帝的用心,罗五桂心说,自己还真是误会了陛下。
“等更冷些了,人手足了,砖窑就能全力开动。到时不仅要让大家都住进砖房里,还要把路面也全铺上砖。”
“大洋公司从西班牙人那得了许多种子,我们都在试着种,葡萄的长势最喜人,我们已经计划明年大规模种植,然后酿酒卖回国,或是卖给南面的西班牙人。有了产出,来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这里成不了吕宋,也要成扶南。我范四海能进天庙里,让千万后人记着我。早前皇帝许我如此前程,我还觉得是遥不可及的梦,可现在看来,不远矣……”
“跟当年在南洋赶海,在朝鲜日本行商的感觉不同,每一户人家能在浦州安顿下来,对我来说,就是又立下了一份功业。走在街上,男女老幼都会向我行礼,称呼我为范老爷子。这种感觉跟父母官还不一样,他们是发自内心地敬我,商人可得不了这份人心。每每回味,觉得便是此时死了,这辈子也值了。唯一遗憾的是,恨不能早投身此业,我已六十了,时日不多了啊。”
听着范四海的心里话,罗五桂心中荡漾,赶紧道:“六十算什么?对龙头你来说,八十也只是壮年而已,这浦州,二十年之后,定当胜过扶南!”
范四海笑道:“承你吉言……”
接着他脸色稍黯:“可这里终究不比扶南,海路遥远是一桩,水土不服是一桩,生番袭扰,还有西班牙人的威胁,也都不可小觑啊。”
浦州依旧有内忧外患,内忧只能靠范四海等人解决,而说到外患,罗五桂此来就是存着替东洲解决外患的心意,于是催促范四海道清局势。
范四海重点说了西班牙,大洋公司跟西班牙人多年贸易,已对西班牙在上下东洲的势力了解很深。而浦州所在之地也并非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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