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我不仅是你上司,还是你亲叔!”
“许三朵,你闹老子的洞房那么起劲,现在就软在地上了?你就这么软着,看你以后在乡里还能娶到媳妇不?”
乡勇都是一乡一镇组织起来的,不仅人人相识,巡检和乡尉等官员也都是熟得不能再熟,不少还沾亲带故。一番招呼吆喝,本要溃退的势头被阻住,竟依旧维持着组织,没有完全溃散。
当然,在陈廷芝的眼里,这乱七八糟一堆堆的架势,本就已是溃兵了。
蓬蓬枪声再响,这次是凌乱不堪,毫无章法。可远远隔着一百多丈,清兵横阵依旧如剥葱皮一般,一层层仆倒,又轮到清兵慌乱,而乡勇却渐渐升起胆气。远远就能打着鞑子,鞑子却打不到自己,多好……
乡勇们捉摸到了诀窍,一群群退却,边退边开枪,这边清兵又不敢冲,怕一冲横阵就乱,可不冲就只能挨打,如果不是靠着几门小炮不断还击,大队人马早就溃败了。
“冲!冲上去!用枪砸,用刀砍!”
梁修逊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帮乡勇明显不经打,只要冲上去就能胜。
他的咆哮似乎传入了左右两营游击的耳里,两人一咬牙,决意豪赌一把,这一百多丈的距离,转瞬即到,冲散了对方,就能如之前攻入县城那般,如滚刀切菜。
眼见清兵弃了横阵,乌泱泱冲了上来,后方陈廷芝满面通红,大叫一声好。
“急行军队列!”
卫军出场,一营一千五百人,分作两个纵队,左队散兵,右队战列兵,各成三列,扛枪朝前急进。此刻乡勇正边打边退,卫军从乡勇右侧突出,朝着拉成散乱大队的清兵左侧兜去。
“嘶……不好!”
城门楼上的梁修逊一眼就看到了卫军,顿时拍墙跺地。
正追击的清兵也看到了,但只是左翼最外侧的少部分人。他们反应纷乱,有吓得向后退的,有勇敢扑向卫军队列的,还有不管不顾,就埋头去追乡勇的,乱得一塌糊涂。
零碎枪声,还夹杂着如雷轰鸣,这是散兵队列在阻击那些扑过来的清兵,而当卫军拉出长长纵队,将清兵大队侧面罩住时,散兵退开,陈廷芝一声令下,纵队骤然生变。
“立定!”
“向左……转!”
“举枪!瞄准!”
“放!”
卫军没接受过严苛的队列训练,从急行军转作横队,也是歪歪扭扭,七凸八凹。可号令却是守得很熟,一千五百枝八年式线膛枪的齐射,隐隐有红衣兵排射的气势,像是一头野牛,轰然撞在清兵大队的腰侧,砸出漫天血雨。
陈廷芝并不清楚,他是将纵队战法引入实战的英华第一人,而他之所以这么作,无非是卫军训练不足,不想跟列成横阵的清兵对轰,不得已而取巧。而乡勇又以牛皮糖战术,溃而不散,用线膛枪把清兵的横阵战列破坏殆尽。从侧面的这一道排射,瞬间就打断了清兵的脊梁。
“紧闭城门,让他们自找生路!”
眼见城下两营人马当场溃决,乱作一窝蜂,梁修逊当即作了决断。他还有一千人,还能守城,这个战果他必须保住,决不能让敌军跟着败兵摸进城池。
溃决清兵在城下骂骂咧咧,被卫军和乡勇两面围来,隔着百丈就打倒大片,再不敢停留,朝着四面奔逃,乡勇如打猎一般衔尾追去,陈廷芝想拦都没拦住。转念一想,也好,本地乡勇熟悉地形,把这些江西兵彻底剿灭,也省了后面的麻烦。
接着就是攻城,用八斤炮轰了一阵,还是不给力,陈廷芝跟梁修逊两人斗起了智。
陈廷芝先以火枪覆盖城头,再用云梯登城。梁修逊起先还在城垛上跟卫军对射,可不管是射程还是精度都远远不如卫军的八年式线膛枪,清兵尸体如下饺子一般,纷纷坠下城墙。
梁修逊有了教训,不把兵力摆在城头上,而是退到城墙后缘。先上去的十多名勇士遭遇排枪轰击,尽数战死。
陈廷芝也改了战术,不直接上城墙,而是让掷弹兵先投弹,炸得密集列队的清兵鬼哭狼嚎,差点崩溃。可惜,卫军配备的手榴弹太少,没能趁势突破。
双方攻守了一个下午,各有上百死伤,直到黄昏才罢战。陈廷芝终于确认,自己兵力依旧不足,只能等跑散了的乡勇重新聚起来。
“还能守下去……”
第二天,梁修逊艰辛地盘算着自己的日子,如果能再守三天的话,南丰应该已破了城,那时就能有援兵了。
小心地从城垛里看出去,梁修逊差点吓得栽下城墙。
他还在这里指望援兵,下面又多出了好多兵,成千上万!
陈廷芝高兴了,宁都和石城的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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