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常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一道纤瘦的身影摇摇欲坠,如漫天柳絮随风飘摇,凋零烟花肆意崩离。
他深知那是谁,即便梦中的那个人从未展露容颜。
他伸.出手,极力的靠近,那道身影却是缥缈模糊,渐渐淡化在天际。
“不!”他嘶吼着,却只能任由一切分崩离析。
再多的不甘,也抵不过命运的执掌。
是这样么?
......
“辰儿,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凌府内阁正座,仪态端庄的女子怀抱着稚嫩的男婴,脸上尽是柔情之意。
凌辰呆了呆,放下了举在半空的‘小手’。纵使心中有无限话语想要倾述,也只能化作几声“嘤嘤”了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凌辰疑惑万分。
这个他倍感陌生的地方,没有凌厉的杀意,没有凛冽的寒风,有的只是温暖的怀抱....和送到嘴边的乳汁。
这...凌辰摸不到头脑,奇异的是在这四方天地他依旧被称作凌辰,同一个名字,却不是同一个人。
“穿越了?”心中喃喃道。
凌辰的记忆最后定格在那片险恶的群峰之上。龍宗铁卫的追杀、千昆烈的威胁、包裹着那个人的炼魂囚笼......
他濒死的冲入炼魂囚笼,为的只是与那个人同归于尽,不死不休的龍宗铁卫多如繁星,纵然他自信能突出重围,也无法保全她的安危。
“唉。”
然而之后的一切都不得而知了,她还好么?千昆烈死了么?龍宗铁卫们回去复命了么?断肠谷是否归于平静?还有...这是哪里?
凌辰思绪万千,门外忽的传来吵嚷声,尚还是个婴儿身的他挣扎着从襁褓中探出头去,只见陆陆续续许多人涌进了阁室,或大笑或拍肩,随后凌望也走了进来,满面春风之下却掩藏着一丝复杂之意。
毕竟曾在龍宗生活了二十年,数不清的竞争和勾心斗角令凌辰的身心都得以磨砺,看穿一个人的内心并非难事。此时凌望脸上的表情令他不解,似乎带有一种...后悔?他在后悔什么?后悔生下自己?凌辰缩回了小脑袋,蜷缩在襁褓之中。
他现在只是个婴儿,就该做些婴儿的事情。至于自己究竟如何降临在这片天地,或许还需要时间来解答。
......
“凌兄,别来无恙。”
“凌望老弟,恭喜恭喜了。”
“孩子在哪里?可否看他一看?”
七嘴八舌的讨论令得阁室之内纷扰不堪,凌望取下佩剑挂在墙边,向着屋内众人一拱手,“承蒙诸位关心,只是这孩子刚出生不足十日,经不起纷扰,日后定有机会带其与各位相见。芸儿。”
闻言,座上的女子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起身向内室走去。
“这就走了?”凌辰也诧异,却无法表现出来。
“凌府主,这....”
“走,辰儿,我们回屋去吃奶。”慕容芸儿对着怀中的婴儿轻声道,“吃奶?”凌辰无语,虽说这番变故之前他也并非未经人事,实际上足有二十岁神智的他却要在另一个成年女子怀中xi吮着,委实古怪。
“这片地域我虽然陌生,但却能依然感受到天地玄气的存在,想必即便是穿越了也没出神罗大域的范围。”
只是阁室内的气氛着实莫名其妙。这一世的父亲凌望究竟在顾虑什么呢,这么急匆匆的支走母子二人。
出于‘本能’xi吮了几口乳汁的凌辰胜不过困意,缩在襁褓中酣睡了过去。
......
“凌府主,你这是何意?”
阁室之内,一古稀老者一面轻抚花白胡须,一面略显不满的发问。
“三长老,你可知晓‘淬剑’大典?”
“淬剑?”闻言,三长老一怔,随即道,“青辰郡十五年一度的比武大典?用武斗决出郡主的驸马?”
“不错,”凌望背身踱步,思绪万千,“‘淬剑’也是我府上决出少府主的契机。你们知道,凌府这些年不说人才济济,却也是不输一般宗族。放眼奉天城,可以说一手遮天!但若放眼城外,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这...”众人面面相觑。
“难不成府主想让这刚出生的娃娃日后参加这‘淬剑’大典?”
“能否参加,看其造化,只是我想到的,却是三年前的一个心结。”凌望沉吟道。
“心结?”
......
不知过了多久,凌辰昏昏沉沉的醒来,天已经黑了,淡淡的香气钻入鼻腔,慕容芸儿在一旁做着饭。他探出头,仰望着那个如今是自己母亲的女人背影,隐约有一丝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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