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后来我食言了,孩子从生下来到十岁,我一直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因为,每次看到她,我都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那回忆是撕心裂肺的疼。
卿她生若若的时候,差点将性命地搭上了,她难产,一如当初原寒走时的告诫。
那一晚,天色清冷,月亮躲入了云间,树影婆娑,风吹得枝叶沙沙的响,而我的心却忽上忽下,比外头的景物抖动得更加厉害。
卿已经在寝宫里了,而我却被阻止在外殿,听到她一声凄厉的吼叫,我再也忍不住了,闯了进去,无论谁的拦截,我都直接手劈了过去。
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发白的脸,我心隐隐作痛,除了握紧她的手,我懊恼我什么也干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她难受,我恨死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若能够替她承受这一切苦楚,我心甘情愿。
我从不信神佛,这一瞬间,我是真心祈求上天不要让她离我而去,我承受不起一丁点的失误。
有她相伴的一年,是多么美好,多么令人怀念,若是她离去了,我想都不敢想,这地狱般的日子如何度过?
“卿,你一定要挺住。”
我大声道,在她欲要闭上眼睛的时候。
孩子终于出来了,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她听到孩子出来时一声响亮的哭声后,似乎松了一口气,眼睫毛颤抖,似乎要闭上眼睛,长睡不醒。
无论我怎么嘶声厉吼,她还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瞬间,我孤独无助,莫名彷徨起来,仿若自己是一个弃儿,一个被抛弃的孩子,陷入了我一个谁也无法闯入的深渊,天下都再没我的立足之地。
后来,东方凌也来了,不知道是被谁带进来的,他让我去休息,我吼了他,“卿她没醒,我要陪她。”
自从她闭上眼睛时,我一直无法冷静,整个人处于癫狂的状态。那个孩子,被嬷嬷抱走了,我连一眼也不想看,仿若看她一眼,卿就再也醒不来了。
那个时候,我真的是这么想的,以致在若若生下来到她十岁,我一直养成了这个习惯,不敢看她。
守了她八天,无论东方凌想什么法子来骂我,我都懒得理他,我已经没有力气了,长期没有进食,没有走路栽倒已经很不错了,当然是懒得费力气跟他斗嘴。
在第十天,卿终于醒来了,而我,却想要站起来,靠近她,一阵眩晕,我还是倒了下去,反而吓了卿一跳。
内侍官跟嬷嬷都被我赶到外殿去了,幸好这个时候东方凌在,他帮卿叫御医。
听卿说,那个时候,东方凌很冷静,行事都很有分寸,她一脸欣慰,而我内心也喜悦不已。
把江山丢给他,若是东方铭不来,也无关紧要了,丢给东方凌,我放心了。
经历了这一回,我想,是时候带卿去游历一番,去畅游一番。
皇宫的氛围毕竟压抑,不利于卿的养身。
卿说要去阡陌,感谢原寒,卿能够醒来,原寒功不可没,但在卿即将醒来时,原寒又不告而别,匆匆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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