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白死了。
左丰越想越怕,说了两句场面话,掉头就走,一刻不留的逃出了卢植的军营。
“先生,我带几个人赶上去吧。”刘备凑了过来,轻声说道。
“赶过去?赶过去干什么?送他钱财,我没有。”卢植余怒未消,大声喝道:“这个阉货,索贿居然索到我的头上来了,且莫说我没钱,就算我有钱,宁可发给将士们也不会给他。”
刘备苦笑一声:“先生,左丰来意不善,先生就算没钱给他。又何必得罪他?他回到洛阳,又怎么会不在天子面前中伤先生?更何况。他的兄长左昌虽是死在袁术手上。却与德然有说不清的干系,他不敢惹德然,却会把这帐算在先生头上。既然如此,不如让我赶上去杀了他。如今乱兵四起,想必也没人能找到证据……”
“放肆!”卢植猛的转过身。双目炯炯有神的逼视着刘备,吓了刘备一跳,连忙闭紧了嘴巴。“左丰再不堪。那也是天子的使者。岂能因一言不合,便随意斩杀?你这心里还有天子吗?德然那是胡闹,我将来遇到他,还要责备他几句,你怎么倒还把他当成了榜样?真是好的学不会,坏的一学就会。去。把《三礼解诂》抄一遍,给德然送去。你们俩一起好好的反思反思。”
刘备顿时傻眼了。《三礼解诂》抄一遍,那可是三十万字啊。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真是多嘴,这下子好了,三十万字,今年都抄不完。
刘备耷拉着脑袋出了帐,正好看到张飞靠在旗杆,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抱在胸前,挤眉弄眼的看着他。刘备一肚子不高兴,不敢对卢植发,可不代表不敢对张飞发。他瞪了张飞一眼:“看什么看?帮我抄一半。”…,
“不行,谁拉的屎谁收拾,我可不想陪你受罪。”
“你说我冤不冤?”刘备一摊手,委屈得想哭了。
“不冤。”张飞很干脆的告诉他。刘备不解,张飞附在他耳边说:“要是先生在这里,根本不会说,带几个人出营,宰了那阉竖,然后悄悄的回来,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哪像你大喊大叫的,先生能准你?你怎么知道这些士卒里面没有宫里的人,就是心里准了,嘴上也不能准?”
刘备恍然大悟,抬起手,真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们看来很快就要回去了。”张飞抬起头,看看远处的钜鹿城,嘴角微微一挑:“你去抄书吧,我还有点事要办。”说完,转身走了。刘备兀自沮丧,也没仔细去品味张飞的话,垂头丧气的回了自己的帐篷,一想到那厚厚一摞的《三礼解诂》,他就有把自己的手给剁掉的冲动。
张飞出了中军大营,直奔夏侯渊的营垒,站岗的士卒都认识这位张将军,虽然年纪轻,却是卫将军的得意门生,亲信爱将,夏侯校尉看到他也要客客气气的,没人敢拦他,一个个还热情的打着招呼。张飞大摇大摆直奔大帐,到了帐前,也没细看门前那位的脸,撩帐就要进去。
“嚓!”拔刀的声音入耳,张飞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手按上了刀柄,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位横眉冷目,警惕性十足的彪形大汉。
“什么人,胆敢闯校尉的大帐。”那年轻汉子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了张飞一眼,大概是发现张飞不是好惹的,神情更加严肃,大声喝道:“戒备,有人闯帐!”
“谁敢闯老子的帐?”夏侯渊一般骂骂咧咧的,一边走了出来,一看到正像个临战斗鸡似的张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摁住那年轻汉子握刀的手,笑骂道:“你这新来的杀坯,连他都不认识?他要是闯帐,就凭你也拦得住?翼德,别和这杀坯一般计较,进帐来,我正有事要找你。”
那年轻汉子窘迫的收起了刀,站到一旁,躬身向张飞施了一礼。张飞却停住了脚步,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哪里人?”
“某……陈留已吾人,典韦。”
“有字否?”
典韦脸更红了,摇了摇头。夏侯渊见张飞脸上不笑,以为张飞恼了他,连忙劝道:“一个乡里汉子,有个名字就不错了,哪有什么字。翼德,他是新来的,有什么不对的,看在我面上……”
张飞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笑出声来:“你说什么呢,我张飞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吗?我只是觉得这汉子好一副骨架,想必是个力大如牛的,偌好的资质,却没得名师指点,着实可惜了。”
夏侯渊一听,顿时警惕起来:“翼德,我好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好手,你可不能横插一杠子。我不是不教他武技,只是这些天忙得没,尚未得空。”
张飞大笑。拍着夏侯渊的背道:“妙才,看你这小气样。我还跟你说。你那龙形不适合他。要得好,你去请将军传他虎形,依我看,他和仲康一样。适合虎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帐,夏侯渊见张飞没有抢人的意思。这才放了心,笑道:“那等我见到将军,一定向他请求一下。只是战事这么紧。只怕要等一段时间了。”
“不会。只要你愿意,很快就能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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