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两声,鼻息有些粗重,扶在栏杆上的手背上青筋突起。
“臣如今算是明白了,袁家就是一只大老虎,臣虽然略有小智,不过是老虎面前的一只猴子,偶尔戏弄他一下也许还行,可是真要面对面的和他较量,就算臣个人生死可以抛之度外,但于国家何?老虎根本不会当回事。既然如此,臣只得另辟蹊径,让他们袁家内讧了。袁家财力再强,分给两个人,而且是素不相能的两个人,总比由袁绍一个独揽的好吧。”
天子忽然笑了起来,他摇摇头,“德然,你的一片苦心。朕全明白,所以你的奏疏一到洛阳,朕就准了,又派袁术到南阳平叛,让他与袁绍分庭抗礼。可是,你错了,我也错了,袁家的势力虽大。袁绍却不是不可战胜的。”
刘修不解的看着天子。天子笑了一声,随即又觉得不在合适,连忙收起了笑容,只是眼中的笑意还是掩饰不住。“你知道吗,袁绍败了。”
“袁绍败了?”刘修吃了一惊:“他败给张角了?”
“正是。”天子佯作不安的叹了口气,转过脸看着远处的南山,大略的讲了一下袁绍战败的经过。原来袁绍不知怎么的,也没通知骠骑将军董重,独自领军猛攻钜鹿,结果攻城不下。士气受挫,一天夜里。张角率军偷袭,袁绍防范不及,被打得大败,如果不是他的亲卫营死战,只怕连他本人都会死在钜鹿城下。事后,他上疏辩解说当时他遇刺受伤,非用兵之失。请求戴罪立功,与张角再战。…,
“那陛下是如何处置的?”
“他不是受伤了吗?那就让他回家养伤。”天子撇撇嘴,“朕已经任你的先生卢植为东中郎将。带领北军去钜鹿。”
刘修沉吟了片刻:“陛下以为他遇刺只是个托辞?”
“当然了,他身边有两万多大军,还有五千多玄甲营,怎么可能遇刺?”天子轻蔑的笑了一声,转身向下走去,刘修连忙抢上两步,小心翼翼的护着天子,生怕他一不小心摔下去。“他要是出猎什么的遇刺了,朕还有些相信,在军营里面遇刺,朕如何能信,难道他和张角还有来往,互不提防?”
刘修苦笑了一声,天子这可有些故意栽赃的意思了。“不过,陛下有所不知,虽说军营之中刺杀不便,但张角派刺客行刺,却是完全有可能的。”
天子看了他一眼,对他为袁绍开解有些不悦。
“臣前些天,就险些被张角的刺客所伤。”刘修把蓝兰准备刺杀他的事情改头换面的说了一下,最后说:“虽说袁绍是在军营之中,与臣的情况不同,但太平道中颇有武技高明之人,特别是一些女子,剑术之高,不在男子之下。袁绍公子贵胄,在军营之中也颇有歌舞之伎,难说张角会不会派精于剑术的女弟子扮成歌舞伎去刺杀他。”
天子挑起了眉头,不太敢相信刘修说的话。张角有女弟子的事,他是知道的,但他只知道那些女子精于房中媚术,可没听说过有擅长剑术,能做刺客的。但刘修说得认真,他与袁绍也向来不对付,按说也不会为袁绍辩解,这件事也的确有可能。
“臣有不情之请,请陛下恩准。”
“你说。”
“臣的恩师子干先生虽然也有些武技,可是他的武技不高,张角尝鲜知味,刺袁绍得手,难免会做第二次,臣担心恩师有意外,想请陛下挑一些剑术高手去保护他。”
天子眼珠一转:“朕的身边倒是有王越、史阿两个剑术高明的郎官,可是……”
刘修见他舍不得,连忙又说,“要不,臣挑几个近侍去服侍先生?”
天子想了想,点头道:“如此也好,王越他们剑术虽好,但经验却不如你身边的卫士,你派人去,也许更合适一些。”
刘修点头谢恩。他与天子的想法不同,虽说在军营之中刺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是张角身为太平道的头领,手下有几个能人异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他派张鸣那样的弟子去行刺,这成功率还真不能忽视,更何况在军营里行刺成功也不是没有先例。袁绍死了就死了,卢植可不能死得这么窝囊。
“你真的觉得袁绍是遇刺才战败?”天子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臣不敢肯定,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刘修笑道:“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不瞒陛下,如果让臣在张角和袁绍之间挑一个,臣还是相信袁绍的能力更强一些。张角虽然聪明,据说这几个月的仗打得也有声有色,可是臣相信,他在用兵上和袁绍还有一段距离。”
天子目光闪动:“可是这几个月,他和袁绍一直不分胜负。”
“恕臣大胆,这只是袁绍养寇自重罢了,如果真的全力攻击,以张角那些乌合之众,只怕支撑不过两个月,又哪里谈得上不分胜负。”
天子眯着眼睛。扶着栏杆,一步步的下了楼梯,两人谁也不说话,只听得单调的脚步声在楼内回响。快要到楼下的时候,天子又问道:“那皇甫嵩、董卓他们也都败了,这如何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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