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凌宛殊撑着头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殿下到。”
凌宛殊激动地站起身来,手足无措。
楚离提起白玉袍的衣摆跨进了门槛,一双紫色的瞳眸魅惑,看不清内里有什么情绪,谜一般深沉。
见了凌宛殊只着白色中衣,头发披散,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一瞬间又带了些笑意:“王妃怎么还不睡?”
凌宛殊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热得发烫,毕竟少女情怀,她低低道:“等……等殿下。”
楚离笑了笑,走到椅子上坐下,距离她不近也不远,随意看了看周围的摆设,问道:“王妃住在这里可还习惯?”
一句一个王妃。
“这里很好。”凌宛殊点头道。
“习惯就好。”楚离又笑了,接过丫头递来的茶,喝了一口又道:“本王很好奇,昨日王妃回相国府,怎么会知道是四妹使的调包计呢?如果照王妃所言,你被关起来出不去,小黑屋里又没有人,你该一无所知才是啊!”
凌宛殊抬头,眼神闪躲,结结巴巴道:“殿下,是……我知道,我在那里呆了三天,每天都有人送饭来,是他们告诉我,现在住在七皇子府中的人是凌乔叶那个傻子!”
“叮——”的一声脆响,楚离手中的杯盖滑落,摔在地上成了碎片,凌宛殊吓了一大跳,他却抬头,笑了笑,将另一只手上的杯盏放在桌上,浑然不在意似的:“原来如此。那些人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对!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凌宛殊附和道,不由地说起了心里话:“尤其是那个凌乔叶!太不要脸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她……”
“够了!”楚离的脸沉了下来,声音不大,可是却已经阴沉到极点,他站起身来,没有看凌宛殊,“既然成了本王的王妃,说话就要注意些分寸,什么该说不该说,过几天会有人来教教你。”
抬腿就往门口走。
“殿下!”凌宛殊心里一急,叫了出来,见楚离停住脚,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您晚上不在这里歇息了吗?”
楚离的声音冷冰冰的:“不了,马上北征,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王妃就先安歇吧,不必等了。”
说完,抬腿便走远了。
凌宛殊抿了抿唇,心里暗暗气恼,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不过郁闷归郁闷,很快她又释然,整了整中衣,摸了摸头发,走到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笑了,这样的美人,她自己越看都越觉得美,楚离会不动心?从前不动心可以说是矜持,如今娶都已经娶了,还有什么可迟疑的?
也许,他今晚是真的有事,等明天好了。
楚离出了天禧阁,却没有直走回自己的卧室,而是转了个弯沿着居延湖往前走,在分叉的路口处突然停住脚步,心里一瞬间涨满了酸楚——
往左走,是韶华楼。往右走,是未名居。不论是哪一处,都无法再找到她的身影。右手臂钻心地疼,从肩头一直到手腕靠近手背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无法消除的伤疤,与心头的伤正好里外相和。
没有办法挽回了,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一步一步把她推开,终于到了放手让她远去的地步。现在这样的境地也许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结果是她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只能看得到却抓不到,甚至,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其他男人的存在。比如,楚慕。
幸而,现在的楚慕对她来说,也什么都不是。她离开楚慕,甚至比对待他还要决绝。
楚离的思想已经完全混乱了,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什么得失因果悔恨开怀都分不清理不出了,不过是找到一些理由支撑自己不被这极端的绝望打倒罢了。
最重要的东西都已经失去了,还有什么可以心疼的?
楚离望了一眼居延湖,脚步却没有往左也没有往右,而是转身慢慢往回走。
明日,就该去会一会那些妄图让他一无所有的人了。使出这样的调包计,让他的人生挫败不堪,让他心爱的少女永远离他而去,这样的仇恨,他会一笔一笔跟他们算清楚的!
第二天,楚皇突然颁布了一道圣旨,因为近来楚都城内怪事不断,为了维护治安,现加强城内巡防守备,且所有王子皇孙内阁大臣出城之前必须得到朝廷特许,否则当谋反罪论处。
此圣旨一下,生生把楚慕出城的脚步阻断。
向来对王子皇孙的行为不加任何限制的楚皇没有一点预兆地颁下这道等同禁足的圣旨,让楚都中的人们个个狐疑不已,纷纷猜测是否有大事将要发生。
然而,君心难测,越猜测只是让自己越惊疑罢了。
当夜,是太子楚萧的定亲宴会,楚慕楚离自然都得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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