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墙上的几位士兵,转动转轴。
瓮城内门的门闸,随着门闸顶端粗缆绳的一点点盘卷,缓缓升起……
钉门闸的上升设计,用了不太繁杂的杠杆原因,勾逸当初稍稍一提点,聪明的鲁班也就很快领悟,并轻易制作出。
此刻,底下几百越兵持着戈矛武器,涌入瓮城!
给那几个垂死待毙中的吴兵,补刀送了最后一程,又用长戈捅下那死在钉门闸上的吴兵后,城门口的这门闸也已经升起。
一位越将,把一匹羸弱到几乎无脚程的老马,牵给这仅剩的吴兵,卸掉他的佩剑,让他捡了这条命回去报信……
勾逸慨声激励了众将士们一番之后,又朗声道:“三只黑熊,两只野猪,还有无数牛羊鱼肉,就是大家今晚的食物!寡人尽数拿出王宫所藏美酒两百余坛,今夜众将士们放开豪饮!下一次大醉,我越军定在姑苏城!”
“大王威武!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城上城下,八千越军将士齐声高呼,声威震天……
先秦时期,一般人都不喜欢马肉,不仅因为煮的时候会散发出一阵恶臭,而且因佐料有限加工简单,尝起来肉质会有些酸。
勾逸吩咐,将这些死去战马的马鬃、马毛、马尾,还有马皮都取来后,就将它们全部拉到城外郊远地方埋了。
而这十九具连同姬子贺的无头尸在内,则毫无疑问,全都高高悬挂在城墙外边……
是夜。
城门紧闭,瓮城内外,火把高照。
八千越军将士在此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酒至酣处,伴着鼓瑟乐器放声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数千慷慨以歌的声音,充满着雄壮和誓死保卫家园的决心。
底下,将士们仍还在酣畅饮酒高歌。
城墙上,运筹帷幄的勾逸,已经和范蠡文种两位大夫在踱步并行……
“范大夫,明日起来,你率百辆辎重战车,两千精卒到宣邑去,先一直驻扎在那边。”
听到大王这般说,当下范蠡和文种两人面色大骇,万分不解。
宣邑是越国的西境之地,一个小小的郡县,那里也只驻扎着一两百兵士。
范蠡虽想着以大王的决心和信心,不太可能做出退路的打算,但还是不忍问:“大王,吴军尚未兵临城下,莫不是你已经做好了舍弃会稽,退守宣邑的打算?”
真是不想骂你!
勾逸心里苦笑着,摇头道:“如果连会稽都守不住,越国哪里还能守得住?”
范蠡忙点头道:“大王所言甚是。”
“大王,你还是赶紧说说,让我们两位明白你的意图吧。”
文种忙道。
勾逸点了点头:“国都会稽,现寡人率五六千人,守住三个月,你们觉得有没有问题?”
“我想以大王的意思,应该是没问题。”
“我看出来了,文大夫颇有忧虑。”
“只要大王有信心,臣下也有信心。”
文种忙道。
勾逸笑着摇了摇头……
范蠡道:“大王,这次夫差暴怒之下率兵征伐,他绝不会轻易回去。先不提三月,若是大军围困半年之久,会稽城也就不攻自破了。”
勾逸点头道:“说得对。寡人也料定,无论夫差在攻城中损失多少人马,他都不会轻易再退回姑苏,只会一直增兵来做围合之势,妄图我们城内粮食吃尽,以期半年内不攻自破……若是吴军能想到改流钱江,挖沟修渠筑堤坝蓄水,再决堤之法水冲我会稽,那可能还会更快一些破城。”
范蠡和文种同是一惊。
范蠡忙道:“大王,还请给老夫解惑!不知大王会如何应对?”
勾逸笑了笑:“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所以,这才是我之所以只准备三个月粮食的原因。到时候,咱们一定要找寻主动出击的机会!”
也不跟他们解释太多,勾逸又道:“范大夫,你率兵到了宣邑,先加紧速度制造炸药一段时间,尽量在拿下高宛城之后,炸药还有富余。两千精卒加还有炸药,明天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给你带上,两个月后,你能不能一举攻下高宛?”
范蠡心内困惑,高宛只不过吴国一个小小关隘郡县,驻守兵马不过两三千,如果制造出来的炸药够多,倒能想办法给拿下来。只不过打下这高宛,看似丝毫没有什么意义……
虽这般想,他还是坚定道:“大王,老夫能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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