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皮肤上是各种伤痕层叠,没有一处完好的。连头发都被血浸染透了,血迹干后,头发便成了一缕缕硬邦邦的披散着,像是一根根硬刺一般。
一路被拖进来,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色。
若不是戴面具的那领头人口口声声说这人恐怕熬不过今晚,这任谁看了,此人都已是一团没有生气的血肉了。只是还维持着人的形状,哪还有活的气息?
看得人触目惊心,鱼蝶儿有那么一瞬间是惊惧,这是承受了怎样的刑法将人生生折磨成了这样?太残忍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是死都不让人痛快的死啊。伤到这种程度还吊着一口气,也是毅力太强横了。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的一口气。惊惧过后便是愤慨,深深的强烈的愤慨。
这什么宗,什么圣主的,太邪了!虽然就他们所作所为来看,肯定不是良善之辈,不是惩恶扬善之宗。可也没想到会是这么没人性。简直太恶了!即便是山匪草寇掳了人,还能拿银子赎回呢。就算是撕票也就是杀头了事,不至于这么折磨人吧?因为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什么宗还不如山匪。
“你,当真不打算说吗?”圣主高高在上,沉声喝道,声如洪钟。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被人架着,耷拉着脑袋的那个血肉模糊的人身上。
鱼蝶儿觉得这圣主是白问,人都这样了,还能说话?这人都已经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吧。
想不到那人的头竟缓缓的动了动,慢慢的抬起了一点,“你们要的东西是甄某受朋友所托,为之保管,出卖朋友的事甄某绝不会做,有种就杀了我。”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微弱,却充满了力量与坚定!
鱼蝶儿不知道这人是凝聚了怎样的力量,才能说出这几句没有停顿的话来。
此人虽然头抬起了,但是他的眉目被胡乱垂下的一缕缕僵硬的发丝都遮住了。看不清长相,而且透过缝隙,鱼蝶儿还看到了他脸上被烫伤的痕迹。鱼蝶儿惊得唇都不由得抖了抖,因为那头发遮盖下的那张脸着实有点恐怖,就算没有头发遮挡,估计也是烫伤遍布,看不出长相了。
可是即便是受尽酷刑,即将身死,他依然铁骨铮铮,拒绝的没有一丝犹豫,他是真的勇敢!
而且从他所说的那几句简短的话里,鱼蝶儿也听出了大概,应该是这圣主想从此人手中索要什么东西,而那东西是这人一个朋友托他代为保管的。能为他人之物做到如此宁死不屈,确实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这样的人,是值得人敬重的,钦佩的!
那人说完那几句话以后,就像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一样,头又重重的垂下,又变成了那个软软的,血肉模糊的,似乎没有气息的一团血肉。
“想死?”圣主直直的盯着那个已垂下脑袋的人,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来。
圣主面上的神情飘忽不定。过了一会儿又道,“他想求速死,本尊偏要他活,而且还要让他活的生不如死!”他说的很随意,神情也云淡风轻,就像在说这酒很好喝,这道菜味道不错一样。边说还边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嘴里。
但是鱼蝶儿听出他那话是说给那些卫兵听的,别人自然也都知道。因为在圣主说完这话以后,那领头的便应道,“遵命!属下待会就请封老再赐几粒药丸,吊着他的命,一定让他好好的‘活’下去。”说完带着卫兵又将那人拖走了。
若不是大殿内的地上还余留的那滩血迹,还有那拖出的长长的血线依然清晰可见,鱼蝶儿真的想告诉自己,刚才的都是幻觉,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可是一切就是真的,这就是个魔窟,个个都是魔鬼,在这里没有说不的权利。不但自己做不了自己生存下来的主,就连死去的主也做不了。是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方!
他们会一边将人往死里折磨,一边用些什么吊命的药不让你咽气。
方才那人是人票,自己也是人票,难道自己的命运也会是这样吗?太可怕了!鱼蝶儿呆滞了一瞬。
像那人一样拒死也不妥协,就是他那样的下场。可说了呢?说了就能活吗?鱼蝶儿可不信这圣主会这么仁慈。或许说了也只是能死个痛快吧!
可更让她绝望的是,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秘密,拥有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她自认根本没什么值得这群人大张旗鼓要知道的秘密啊!若是到时他们问了,自己真的不知道。跟他们说不知道,他们会信吗?鬼才会信!
本来被莫名其妙抓来,落到了这帮魔鬼一样的人手中,就够惨了。更惨的莫过于想招供却没得招!想妥协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绝路吗?唉!鱼蝶儿忍不住暗自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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