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出奇的安静,春夏之交的暴雨席卷而来,打在甲板上啪啪作响。
司礼监掌印王承恩弯低了身子,雨水通过窗沿击打在他的蟒服上,冰冷的如锋利的剑在割裂着他的皮肤,不过现在陛下盛怒之际,他也不敢转身把窗户关上。
李明睿也同样如此,虽说夹着雨丝的狂风吹来了丝丝清凉,但他的额头却依旧不停的渗透出汗珠,曾几何时,像他这样的高级文官哪会在皇帝面前如此胆战心惊。
除非是在洪武年间,会出现一些官员每上一次朝就要与妻子诀别的情景以外,文官们可从来没有在帝王面前如此怯弱过,甚至从成化年以后,文官们甚至还形成一股以骂皇帝为荣的风气。
吴进提着袁崇焕的人头走了进来,这位一直充当着朱由校利剑的大魔头现在也是声音微弱却又忐忑地回道:“陛下,袁崇焕已经伏诛。”
“去找副棺椁暂时将其装起来,另外,其伏诛袁崇焕之消息传于诸省,告诫各地督抚总兵,务必尽忠尽责,毋得阳奉阴违,枉顾朕令!”
朱由校说着就出了船仓,他需要出来换一口气,虽说他自当了皇帝以来,所处死的大臣已达数十位之多,且其中也有官居一品的内阁首辅,甚至还有皇亲国戚,其手腕之铁血虽不及太祖朱元璋,但也能与成祖朱棣不相上下了,但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沉重。
袁崇焕这位在明末史中响当当的人物还是被自己杀了。
朱由校给过他机会,甚至还在派遣他去辽东之前专门叮嘱过他不要搞内讧,不要对毛文龙下手,为此,自己当初还下了狠话,说他若杀掉毛文龙,自己必夷灭其九族。
可谁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袁崇焕还是枉顾了自己的警示,且还当面触逆自己,逼得自己不得不杀他。
朱由校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甚至在想,如果袁崇焕给他跪下,只是求个情,或者认个错,自己也许能饶他一命,但偏偏这人除了野心勃勃以外还顽固执拗,这就是士大夫们所谓的气节吗?
朱由校目视着前方,这时候王承恩也不知道何时打着一把伞来到了朱由校身后,主仆二人也没说话,而阁老李明睿和东厂大档头吴进也跟了来,不过二人都没打伞,顷刻间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银丝一般交织成的雨幕在疾风吹拂下飘来散去,在已变得浑浊的大运河上打出密密麻麻的小洞。
而颠来覆去的大小船只也都紧急靠岸,降下帆板,搭起船篷,除了大明皇帝的数十艘大船依旧横亘在河面上外,整个济南府一带的大运河顷刻间就被搬走一空。
谁也不知道此时就在百步之遥但又不能靠近的大明皇帝陛下的御舟上刚刚被斩杀了一名朝廷大员。
唯独守卫在御周四周的禁卫军官兵们一个个依旧若山峰一般笔直地站在船舷周围,而且从这些人眼眸中的表情可以看出,陛下为一大将而杀一文官大员,对他们的震撼也不小,至少他们从现在开始相信,陛下是看得起他们这些武夫的。
俄然,就在这漫天大雨之际,一叶扁舟恍如离弦之箭一般朝御舟行驶而来,且能清楚看得见那扁在洪涛间颠覆的小舟上站着的是一个精神抖擞的老者,那老者衣衫褴褛且满头白发,还朝朱由校这边高声喊道:“皇上!”
“皇上!”
那老者大声的呐喊着,且一副很着急很慌张的样子,似乎也忘记了这里是帝王仪仗的禁区,那木浆划得飞快。
但由于距离朱由校这里太远,所以朱由校也没听清楚他在喊什么。
这里,南巡事务总负责人即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左侍郎李明睿
顷刻间就一改起初沉默寡言的状态,当即朝前方一艘艨艟上的禁卫军步兵第一营的指挥佥事叶榛喊道:“叶佥事,快拦住那人,不可让他冲撞了陛下!”
“李阁老放心,我们已经在江面上用标注了禁区范围,还有三丈,只要他再往前行驶三丈的距离,再不后退,必死无疑。”
叶佥事刚回答完,朱由校就一摆手道:“不必如此紧张,一个老人而已,谅他也不是什么刺客,而且即便是刺客,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将他带上前来,朕倒有些好奇这人为何敢来闯御驾。”
叶佥事朝朱由校敬了一礼,就立即按照朱由校的命令吩咐一队禁卫军奔赴了过去。
没多久,这老头就被押解到了朱由校面前。
朱由校见这人披着件蓑衣,戴着斗笠,满口白胡子倒也像是一个在这一带谋生的渔翁。
这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当今陛下,倒也忙不迭地朝朱由校磕起了头。
“老人家快快请起”,朱由校到底也没办法坦然自若地受一老人的大礼,忙让王承恩将这人扶起来后就问道:
“老人家,这是朕的御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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