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弼也想到了自己的小弟子若干人,若干人对花木兰惊为天人,三句不离“我家火长”,拓跋焘也对花木兰如此信任,这人以一介寒门之身跻身于朝堂之上,就连拓跋焘商量这样的大事都请素和君召他前来,就算立于末座,也值得人推敲了。
加之花木兰并不恃宠而骄,说话也言之有物,更是对拓跋焘的胃口,不但如此,征战也好、比武也罢,都证明了整个人有当世难及的武艺和作战能力,这样能文能武的年轻人,再多几年磋磨,确实不知会走到何等高处。
所谓潜龙在渊,不可小嘘,便是如此。
拓跋焘兴高采烈,库莫提似乎也被说动了,崔浩一直是支持拓跋焘的,古弼见独木难支,只好也跟着妥协,所有人开始详细商谈起迎接赫连定的细节。
这些就不是贺穆兰能插嘴的了,她对这些行政规划和安排完全不懂,这也不是“见识”能弥补的,于是继续保持她一贯的“谦卑学习”的态度,完全不插嘴的在一旁听着。
而这种言行更加让诸多达官要臣认定了她是个不骄不躁的稳重青年,对他也愈发和颜悦色。
汉人和鲜卑人如今虽有摩擦,诸多派系之间也有利益矛盾,但北方未平,内部其他胡族也多有摩擦,总体上来说是小事上互相使绊子,大事上从不出岔子,总是能一致抱团对外,办事效率也快。
只要拓跋焘提出来的意见被采纳,或大臣提出来的意见被拓跋焘采纳,诸多大臣集思广益、各司其职,很快事情就被分配下去,各就各位,极少拖拉。
没过一会儿,殿上走了不少大臣,都是去忙各自要司管的事情去了,只有崔浩和少数几位大臣留了下来。
崔浩留下来,却是为了另一桩事。
“陛下,听说你把天竺而来的高僧昙无谶留在了宫里?这位是北凉来的使臣,将他贸然留下不利于两国的交好,最好还是送回使馆才是吧。”
崔浩笃信道教,又和寇谦之结盟,寇家是河南豪族,崔家借着寇家的声望又拓展了不少势力,两者互相有所倚仗,是不可能看着拓跋焘往佛门方向倾斜的。
拓跋焘此时并没对任何宗教表现出特别刮目相看的样子,对佛门也好、道门也好,都是“黑猫白猫抓着老鼠就是好猫”的态度。
他自己的父亲信佛,北魏佛门强大,诸多名僧都对昙无谶是极为推崇,这位大师又精通不少语言,还曾是西域各国的“法师”,周游列国,见识极广。
拓跋焘担心他被北凉报复,将他安置到宫里,以“上师”对待,听他讲述在西域各国,以及在北凉的经历,想借此了解西域和北凉等诸国的风土人情、国力虚实,结果崔浩却让他送了昙无谶出去,顿时心中不悦。
他知道崔浩身兼儒道两家的联系人,对佛门也多有攻讦,但他毕竟是要臣,而和尚们又不能帮他打仗、治理朝政,他也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他对崔浩的信任还是非同一般的,所以并没有明显表现出不悦的样子,只是说道:“这位昙无谶大师精通天竺的农耕之术,还会制造一些农具,改良水车和翻车,我欲留下他有大用,所以先把他留在了宫中。”
“但他毕竟是外人,而且和尚也算是男人,怎能一直留在宫内呢?”
崔浩继续劝说:“若陛下要用他,将他送到平城任意一间寺庙里去,相信那些高僧也会十分高兴。真要向他询征,需要时召入宫里去就是了。寇道长身为‘天师’,也没有在宫中居住过啊。陛下一言一行会影响到许多人的看法,最好还是慎重吧!”
拓跋焘心里虽有些堵,但还是依言点了点头:“那就按太常所说,请他到护国寺暂时供奉,以国礼相待吧。他其实也几次提出要出宫去,说是还有佛教没有翻完,是我强留了他。”
他怕崔浩对昙无谶有意见,还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了揽,这才吩咐身边的猎郎去传谕。
贺穆兰在梦境中见识过了崔浩和佛门相争的可怕,她知道寇谦之虽然也打压佛门,但却从没有过将它灭了的想法。而崔浩不知道是何种缘故,似乎天生就对佛门的僧人极为憎恶,甚至于到了处之而后快的地步。
她第一次见到这种残酷的苗头,忍不住心里心惊肉跳,似乎已经见到后来灭佛令下,诸僧赴死的样子,望着崔浩的眼神也就带着些害怕来。
崔浩似有所感,一回头发现是贺穆兰,还友好地微笑了下。贺穆兰却是怎么也扯不开嘴角,即使知道这个人确实是惊才绝艳、能够匡扶社稷的肱骨之臣,但一想到他也有识人不清、私心过重、骄傲自负等许多毛病,心情就很沉重。
这是人的天性,并非一时能够改过来,她只盼狄叶飞在他的身边学习,不要沾染了他的那些天性。
这么一想,她到觉得狄叶飞走上的飞黄腾达之路有些危险了,远不如若干人在古弼身边当个小侍官保险。
虽然不起眼,但侍从官学习的都是实务,做的都是正差,总有外放的一天。一旦遇到征战,也会从中层将领做起。
但狄叶飞的“弟子”之身属于“门生”,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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