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也折了几根,筋脉百骸更是火灼般的痛,但从醒来开始,他就只有一个念头:“师父呢。”
明烨从林中爬出,每行进一分,都是刺骨的剧痛,仿佛是爬行在针山上.短短一段路,却如他遇上贺孤穷之前的人生一般,扭曲,艰辛,卑微。。。。。
再繁华的盛世,也有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自明烨有记忆来,他便是长安城蛇头窝里的一个小扒手,每日都需有财物进账,才能换得一个冷馒头,否则就是一阵没轻没重的痛打,打残了便送到街头改行做乞儿,打死了便包上席子趁着夜色往城外一扔。好在明烨手指还算灵活,虽然身上外伤没断过,但总还能换得饥饱。
可这种“好日子”不会太长,明烨聪慧的发现,几个年纪稍大过他的偷儿在十二三岁之后就消失不见,而街头总会多了几个和他们身形相似的痴傻乞丐。
留心之下,明烨终于发现,年纪大了的偷儿不再好控制,而且多多少少都有过案底在身,比起他们与人剧增的食量和叛逆,带了的收入却难有明显增长。因此,每个偷儿长大时,就会被送往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回来了的都变成了痴傻模样,当然,还有一些再也没有回来过。
明烨发现这秘密后曾想过逃走,但和往常一样,被抓了回来痛打到昏死,醒来之后,又被赶到街上继续偷窃,而这一次,他偷上了贺孤穷,然后,他上前递出的那只手手,握住了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
“天生纯阳体。””九九汇聚之身。”“凌霄剑宗”明烨还记得那时的贺孤穷紧抓着他,目露热彩,好似贺孤穷才是偷儿,而他是一个鼓囊囊的钱袋。
贺孤穷没有抓他见官,反而是询问明烨愿不愿意做他徒弟。那时,明烨不知“徒弟”是个什么东西,但也毫不迟疑的答应了,从此他的人生走上了不同的岔路。
不必过担惊受怕、朝不保夕的日子,不必被逼上街头偷鸡摸狗再被追打,之后的人生只需要练功练剑就可以了,贺孤穷称不上宽慈仁厚,学剑时稍不如意就被他一阵打骂,但这已经比原先的日子好太多了,以至于贺孤穷让他强修三种至刚至烈的功法时他也没有丝毫迟疑,最差不过是毁了筋脉减了寿命而已,这对一个平白多活了好些年的人来说,这又算些什么?
爬到阶梯旁,明烨却停下了,他突然感觉又回到了第一次被扔到街头行窃的时候,路就在眼前,却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贺孤穷对《万道引归天剑诀》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参加试剑大会,夺得头名,然后求取此至高剑典,这是贺孤穷收他为徒的唯一目的。可他却连着仅有的价值都没能发挥,才会被贺孤穷当做垃圾一样丢弃,如今再无依托的他又该去何处。
“嗒,嗒,嗒。”脚步声由远及近,从阶梯下走来了一道身影,一身素白道袍包裹着袅娜身子,乌黑细致秀发随意的梳成个髻,算不上绝美的鹅蛋脸却显得温婉亲善。明烨认得她,她便是贺孤穷时常提起的商影师伯。
商影走到他身边蹲下,素手抚着他的头,就像抚弄一只受伤的小狗,:“贺孤穷不要你了,是么?”
明烨不答,
“旧伤又添新伤,伤的这么重,还不忘给贺孤穷卖命,你是有多蠢呢?”
明烨依旧不答,头垂得更低。
“得罪了我,他跑得倒快,那就由你替他偿还吧。”商影似笑非笑道:“决定了,以后,你就是我丹霞峰第一个男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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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只剩两人,顾剑声皱皱老眉,方才气势消失,又“变回”了熟悉的清苦。应飞扬一言不发坐在清苦对面,又不紧不慢的摸出个杯子摆在面前,替二人都倒上酒。
清苦道:”时间不多,你不问些什么吗?“
应飞扬道:”不问了,反正你嘴里也没实话,倒还不如陪你喝上几杯酒,我记得还不曾与你对饮过。“
“废话,小毛孩子哪懂喝酒,多喝多糟蹋。”清苦不屑道,随之又说,“你真不想听我说一说?”
”你个坑蒙拐骗的老骗子说出的话,我是该信或是不信?你与贺师叔说得不同时,我又信谁?一件事是真是假,是错是对,本就跟我信与不信毫无关系,况且你们牵扯的不过是些陈年旧事,你们放不下就算了,难道我也要跟着陷进去?“应飞扬平静道,便在方才,他还心中还有百种纠结,取《太易数经》目的为何?清苦隐瞒身份是何原因?慕紫轩又是何人?顾剑声又和贺孤穷有何旧怨?但在房内只剩两人时,突然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他感觉此时他的师傅,便如一个带着一身旧伤的垂暮老狼,因扯动了旧时的伤口带来彻骨的疼痛,却仍强装出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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