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样,田婶其实完全不用这样,过上几天他便要去农场了,这农场在张家口附近,是燕京市委市政fǔ办的,这一去一个月最多也就能回来一天,田婶完全可以等他走了之后再去办这个执照。
这次去农场是他人生的又一次重大挫折,可他无怨无悔。在审查他时,组织部的一位干事暗示过他,如果他同意写一篇文章,内容便是以当年创建陕北根据地当事人的身份证明《刘志丹》这部小说歪曲事实,就可以免除他的处分,但他拒绝了,他认为这部书没有违背基本事实,对重大历史事件的描述都是真实的。
所以他被一撸到底,被送到农场劳动,就差开除党籍了。
他对自己做的一切事情都问心无愧,唯独有愧的便是这娘三。
“既然国家政策允许,那就做吧,这几年,你不是一直在单干吗。”孙满屯低声说,田婶看着他难受的模样心里有些紧张,面对他的玩笑,她实在笑不出来。
孙满屯也没说错,不管是卖冰棍,卖风筝,糊火柴盒,纺蜡光线,严格地说,都是在单干,也就是他说的走资本主义道路。
“你没事吧?”田婶担心地问,心里有几分埋怨,可她也不知道该埋怨谁,楚明秋?应该不是。
孙满屯苦涩地摇摇头:“我就觉着对不住你和孩子,跟着我,你没享到一天的福。”
“说这些干嘛,”田婶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笑了笑说:“要享福,当年我就不跟你了,你这人神出鬼没的,今天在这,明天在那,有时候几个月见不到人影,连死活都不知道,跟你在一块过日子,我已经习惯提心吊胆了。”
孙满屯更加不好受了,他叹口气十分艰难地说:“杏,苦了你了,早知道,早知道,我……”
“我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从没有做过让我瞧不起的事来。”田婶脸‘色’微变,立刻打断他,温和而又坚定地说。
孙满屯不再说什么了,夫妻俩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田婶轻轻靠在他的‘胸’膛,听着‘胸’膛里那颗滚烫的心在咚咚跳动。
楚明秋出来后,看到古震正惊讶地看着他,楚明秋说话时,没有克制自己的声音,相反他有意大声说出来,就是让‘门’外的古震也听听。
对楚明秋,古震可以说熟悉,但不了解,他和古高的关系看上去还不错。他经常上家来借书,有不懂的问题也问,古震对他的感觉是,这孩子受过良好的教育,谈吐非常得体。每次和他聊天或讲问题之后,他都有种舒服的感觉。
可今天,楚明秋展示了他的另一面:见识敏锐,‘洞’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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