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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秋这是在试探,现在下乡买东西盘查越来越严了,风险也越来越大,楚明秋觉着找一个陈槐‘花’这样的人最好,这祁老三赶车,实在太合适不过了,可若他听不出来,那这样的人不招揽也没什么。
祁老三没有答话,嘴里吆喝着大黑,大黑拉着车一路小跑着到晒谷场。祁老三招呼着大家过来卸车,楚明秋已经先爬上车顶,将麦子从上面掀下来。
站在上面,向下面搬麦子,楚明秋觉着‘挺’威风,围过来的男男‘女’‘女’们,伸手来接,就像世上芸芸众生向上苍祈求一样,而他就是半空中的神,给谁不给谁,都由他定。
“难怪老大们都喜欢站在高处,这向下看的感觉太爽了!”
对于同学们来说,脱粒和扬麦更多的是一场娱乐,队里的脱粒机只有两台,明显不够,多数还是手工脱粒,用力在木板上摔打,让谷粒脱落下来。
脱粒之后便是扬麦,无论脱粒机,还是人工,谷粒中都‘混’杂了大量草秆麦叶等杂质,这扬麦便是将麦子扔得高高的,在天空中散开,让风将其中的杂质吹走,当然另外一种方式便是鼓风机,依靠风力将谷粒清扫干净。
现在这些工具大都是同学们在用,楚明秋眼尖,扫了一眼便看见,秦淑娴和汪红梅正用着脱粒机,而监工和几个‘女’生在用鼓风机,宋老师则带着一群男生在那扬麦。
晒谷场上,笑声不断,几个孩子在满天麦粒中奔跑嘻笑,队支书在大声呵斥,让村里的娘们管好自家的孩子,楚明秋站在马车上,看见牛娃提着个小筐站在秦淑娴和汪红梅边上,她们每脱一把麦子他便接过去一把,手法熟练地将藏在中间的残余麦粒连同小节麦穗一块收进篮子里。
楚明秋将马车上的麦子卸完之后,坐在马车上歇了会便冲牛娃招手,牛娃迟疑下高兴地跑过来,楚明秋悄悄告诉他待会上地里去,那里落下不少,牛娃会意地点点头。
待牛娃跑开后,楚明秋回过头来正好碰见祁老三的目光,祁老三的笑容大有深意,楚明秋笑了下跳下车,过去在他的褡裢里抓了把青豆,跑去喂大黑去了。
一个下午下来,大黑和他‘混’得很熟了,热烘烘的鼻头在他脸上碰了碰,楚明秋和他腻味了会,又提了半桶水让它喝了,然后拉着缰绳又回去了。
“公公,公公,我和你一块去吧。”
楚明秋回头一看却是委员,旁边的彭哲显然也想去,可神情有些胆怯,楚明秋扭头看了宋老师那,见宋老师没注意,便点点头,委员飞快地爬上马车,彭哲迟疑下还是跑过来。
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楚明秋‘精’神一振,四下张望,却没有看见人影,祁老三笑了下说是村里的韩秀才,这老秀才笛子吹得‘棒’极了,连牛听了都倍‘精’神。
“有这么神吗?”楚明秋表示怀疑:“古时候有对牛弹琴之说,现在的牛都能听得懂笛声了,可见这进化论之神妙!”
委员和彭哲哈哈大笑,祁老三不懂进化论,可也听出了楚明秋的揶揄,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你还别说,这韩秀才早年中了秀才,读书的念头却淡了,他老子让他考举人,他考了一次没考上,便不再考,可他也没歇着,四下里玩来着,今儿去燕京,明儿上山西,据说还去过上海杭州,说什么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活生生将家里的几十顷地给玩没了,也不知在哪学了这手笛子,吹出来就……”
祁老三肚子里词不多,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个什么,委员在边上急得,忍不住给他补充道:“悠扬动听,可说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切!笛声哪有这样形容的,应该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楚明秋挥手笑道。
“不对,不对,这笛声应该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彭哲连忙纠正俩人:“这笛子素有隐士之音的说法,用陶渊明来形容是最合适不过了。”
“这笛子隐士之说从何而来?”委员反问道。
彭哲张口便说:“这笛子通常以竹为材,而竹在古人中有君子之说,梅兰竹菊,四君子,竹为其中之一,历代文人在落魄失意时,总以笛声抒怀,黄庭坚就写到,笔由诗客把,笛为故人听。”
“羌笛何须怨杨柳呢?”楚明秋‘逼’问道。
“这羌笛和我们所说的笛又不一样,我们说的是七孔笛,羌笛是五孔,公公,你这是偷换概念。”彭哲看来是读了不少书,没被楚明秋难住。
楚明秋也不反击了,他只是笑了笑,祁老三笑道:“到底是城里娃,这韩秀才要见了你们,肯定喜欢。”
“唉,对了,大叔,这韩秀才现在做什么呢?”楚明秋问道。
“做什么?养老呗,都七十多的人了,这十里八乡的秀才种子都是他的徒子徒孙,他年青时将家里的地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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