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为对方着想,竟然会成为一种遗憾?黄琮为了她而不言不语,她为了黄琮而努力想打败六器,他们都为了对方着想,也都认为这么做是对彼此最好的,可他们却也因此伤害了彼此。
她应该直接问黄琮!他要的是什么,而不是独自在暗地里猜测,或自行下了个为他好的决定,在她当上第一武将前,她就该问问黄琮愿不愿让她来背负他的负担,她为什么不问?那时为何她没有这么做?
当她的泪水淌落面颊时,风破晓迟疑地伸出一手拥住她,她挣扎地想推开他,但他不死心,牢牢将她抱紧后,一手按着她的头让她靠在他的肩上。
“我不会说出去的。”他低声保证。
紧环住她的大掌,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暖,掌心的主人,并没有鼓励她放声大哭,也没有要她别哭了,他只是静静地拥着她,将她一身的伤痛都容纳至他的怀中,过了许久后,因过度忍抑而止不住颤抖的夜色,在他的大掌轻轻抚过她的发时,她忍不住将脸埋进他的颈间,两手用力捉紧他的衣襟,将她的哭声藏进他的怀里。
就连哭……她也要藏。
风破晓心疼地拍抚着她,将被她感染的哽涩,努力锁在他的喉际,他在想,或许这是她第一次倚靠别人,也是第一次,有人愿提供个肩膀让她倚靠,因他人都认为,强悍如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陪在她身边,她也不需倚赖任何人,可他们不知道,她也会伤心,也会因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而落泪,就如同所有的凡人一般,她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她没有他们想像中那么坚强的。
挂在他衣衫里的耳环坠子,在夜色扯住他的衣襟时微微露了出来,她泪眼朦胧地张大了眼,看着那个遍寻不着的失物。那是她几岁时掉的?十六岁?她还记得当时她找了很久很久,因黄琮说过,那是天曦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原本她一直以为,她再也没机会看到这副耳环团圆在一起了,没想到,它竟在他的身上。
假装不知道这回事的夜色,只是靠在他的怀里,在被泪水濡湿的伤心里,静静体会着倚靠他人的感觉,温暖的体温,唤醒了排山倒海而来的疲惫,从不曾觉得自己有这么累过的她,在这具能议她暂且放心歇息的怀里,悄悄闭上眼睛。
※※※
雪停了,照这种天候来看,或许上回的那场雪,将会是冬日最后的一场雪。
只在师门住了几日,就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夜色,在将行李收拾妥当走出房门时,住在她邻房的风破晓,已站在水井边,打了满满一桶水后,不畏冷天地以汗巾擦拭着自己的身躯,从没见过他打赤膊的夜色,在双眼接触到他胸前与腹部那两道由她造成的刀伤时,这才知道他的伤势为何会拖了那么久都没好,在看过他的伤口后,她不禁觉得,他能够在这种伤势中活下来,根本就是个奇迹。
虽然如此,但今日他的气色看起来仍是好多了,想必是她师父出手相助之故,至今她仍不明白,性格冷淡,就连自己的徒弟都不太搭理的解神,为何会对他这个外人破了例让他留下不说,竟还亲自动手帮他疗伤。
看着那具伤痕累累的宽背,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黄琮,虽然说,他的长相与黄琮一点也不相似,他也没有黄综武人正直不屈的强烈个性,可他关怀她的一言一行,他包容她的耐心,都与黄琮好像,有时她甚至觉得,这个姓风的男人……会让她有种黄琮仍活在世上的错觉。
一串刻意让她察觉的足音,停留在廊侧,夜色转首看去,手执两柄弯刀的截空,站在长廊的另一头瞧着她,夜色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地在截空离开时跟上他。
“有必要吗?”在走至远处的院落里时,夜色轻声问着已在那里等着她的截空。
“你可知他人都在私底下说,掌门之位,是你让给我的?”早就想与她一战的截空,对她扬起了手中的双刀。
夜色盯着他充满怨怼的双眼,“从一开始,师父就没打算将掌门之位传给我或是大师兄,师父指名的对象是你。”
他无一日遗忘,“但当年你的功夫在我之上是不争的事实。”
“非要打败我,这掌门的位置你才能坐得安稳?”夜色本是不想理会他个人的心结,但他眼中那种非胜不可的眸光,令她不得不去想,这男人究竟因她的出现,而为此很她恨了多少年。,
“你不会明白那种感觉的。”她怎会知道,心中插了根怎么也拔不掉的刺的那种感觉?
虽然解神并不怎么愿收夜色为徒,但他知道,在解神心底,夜色是接他衣钵的最佳人选,无论是旬空或是他,管没有夜色那般奇佳的资质,而本门的弟子们也都知道,夜色这个只入门短短不过数年的师姐,功夫只在解神之下,因此当夜色回到中土,解神将掌门之位传给他时,每个人虽在口头上承认他的地位,但他很清楚,所有人都认为,这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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