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弼问他为何不写,他说需要想想。
过了一会儿,孙弼催他快写,他又拿起笔写了起来:
“伯阳适西戎,子欲居九蛮。苟怀四方志,所在可游盘。况乃遭屯蹇,颠沛遇灾患。古人达机兆,策马游近关。咨余冲且暗,抱责守微官。潜图密已构,成此祸福端。”
他又放下了笔。
孙弼问:“写完了?”
他摇了摇头,说还需要想一想。
又过了一会儿,孙弼又催他快写,他又拿起笔写了起来:
“恢恢六合间,四海一何宽。天网布纮纲,投足不获安。松柏隆冬悴,然后知岁寒。不涉太行险,谁知斯路难。真伪因事显,人情难豫观。穷达有定分,慷慨复何叹。”
他又放下了笔。
孙弼又问:“写完了?”
他又摇了摇头,说还需要想一想。
司马冏火急火燎跑进皇宫,问司马衷:“陛下可还记得欧阳建降服郝散之事?”
司马衷:“记得,欧阳建了不起。”
司马冏:“陛下可曾下诏处死欧阳建?”
司马衷:“没有。”
司马冏:“欧阳建已被人押到东市,命悬一线。”
司马衷:“快去救啊!”
司马冏:“得有陛下的手诏!”
司马衷拿起笔来:“怎么写?”
司马冏:“立即释放欧阳建。”
孙弼又一次催促欧阳建快写,欧阳建说还得等一等。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欧阳建以为是梅言的,心中不由一喜。孙弼又一次催促快写,他欣然拿笔写了起来。
“上负慈母恩,痛酷摧心肝。下顾所怜女,恻恻心中酸。二子弃若遗,念皆遘凶残。不惜一身死,惟此如循环。执纸五情塞,挥笔涕汍澜。”
写完最后一笔,马蹄声已经响到了面前。欧阳建抬起头来,大吃一惊——立马在他面前的哪是什么梅言,而是孙秀的儿子孙会。
原来,在司马衷写手诏的时候,卫伦偷偷地溜了出去,跑到中书省,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孙秀。孙秀连忙吩咐儿子孙会抢在司马冏的前头赶到东市。
梅言和司马冏正急急地朝着东市赶来。欧阳建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梅言“刀下留人”的喊声。
孙会命令孙弼立即行刑,孙弼举起了大刀。
“等一下!”欧阳建灵机一动,喊了一声,接着说,“还有两句,请让我写完!”
孙弼的大刀停在空中。
孙会跳下马,夺过了孙弼的大刀。
梅言和司马冏赶到时,欧阳建和他的老母、他的妻子儿女全都倒在血泊之中。梅言跪倒在欧阳建的尸体旁,喊了声“老师”,晕倒在欧阳建的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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