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遹补完那些胳膊腿儿，已是司马衷下朝的时间。贾南风让两个太监将司马遹送回东宫，叫小婢端来清水，让陈舞将清水沾在眼角上，脸上。
司马衷来到中宫，看到贾南风伏在一张桌子上，不时地耸动着双肩。
“怎么哭了？”司马衷抚着她的肩膀，问道。
“呜呜呜……”贾南风发出了哭声。
“到底是什么回事？快说呀！”司马衷急了起来。
贾南风慢慢抬起头来，从袖中拿出刚才司马遹抄写的那一张黄纸，展开，送到司马衷的手上。司马衷为了弄清贾南风哭泣的原因，认真地看了起来。只见那上面写着：
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当入了之。中宫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了之。并与谢妃共要刻期两发，勿疑犹豫，以致后患。茹毛饮血于三辰之下，皇天许当扫除患害，立道文为王，蒋氏为内主。愿成，当以三牲祠北君。
司马衷指着“吾当入了之”，疑惑地问：“这不是说要杀死朕吗？”
贾南风点了点头：“要不是因为这，臣妾怎么会哭？”
司马衷：“这不是要造反吗？”
贾南风：“是！”
“这人是谁？”司马衷跳了起来，“朕要将他五马分尸，碎尸万段，锉骨扬灰！”
贾南风：“只怕皇上连处死他也不忍心。”
司马衷：“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把青纸拿来！不管是谁？朕立即下旨处死他！告诉朕，他是谁？”
贾南风：“要是太子呢？”
司马衷：“太子也不例外！——是太子吗？”
贾南风凑到司马衷面前，指着“谢妃”二字，问道：“这不是太子的生母吗？”
司马衷点了点头：“是。”
贾南风指着“道文”二字，问道：“这不是太子的儿子吗？”
司马衷点了点头：“是。”
贾南风指着“蒋氏”二字，问道：“这不是他的太子保林吗？”
司马衷又点了点头：“是。”
贾南风指着“与谢妃共要刻期两发”和“立道文为王，蒋氏为内主”几个句子，问道：“想这样做的，除了太子还会有谁？”
司马衷摇了摇头：“没有谁。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朕？”
贾南风：“因为他想现在就做皇上，现在就称朕！”
这时，桌子上早已摆好了青纸和笔砚。
“真真气死朕了！我要他永远做不了皇上，永远不能称朕！”司马衷忿忿地说到这里，拿起笔来，在青纸上刷刷地写一了这样的一行字：“司马遹写的如此，现在赐死。”接着，吩咐董猛收好司马遹写了字的黄纸和他写了字的青纸，陪着他回式乾殿去，召见公卿。
式乾殿上，司马衷阴沉着脸。董猛拿着司马遹写了字的黄纸和司马衷写了字的青纸，逐一走到王公大臣们面前，让他们一张一张地看。他们看过之后，一个个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司马衷以为大臣们都无异议，叫董猛带上鸩酒，前往东宫。
张华连忙叫道：“陛下且慢，臣有本要奏！”
司马衷：“朕赐死大逆不道的儿子，有何不可？”
张华说：“陛下赐死的不是一般的皇子，而是太子。赐死太子，这是国家大祸。自汉武帝以来，每废黜正嫡，总要引起动乱，况且晋有天下的时间不长，望陛下慎重考虑。”
“朕意已决，卿不要说了！”司马衷说到这里，转向董猛，“去吧！”
董猛转过身子，正要抬腿，裴頠叫道：“黄门令且慢！”
董猛回过身来。
司马衷对着裴頠：“卿也有本？”
裴頠：“臣观太子，不象大逆不道之人。陛下以为太子大逆不道，证据也只有那一张黄纸上所写的字句。臣担心，在弄清黄纸上的字是不是太子所写之前就赐死太子，会让陛下悔恨终生。”
司马衷朝王公大臣们望去，一个个点头赞同。
司马衷：“如何弄清是不是太子所写？”
裴頠：“找来太子所上表章。”
贾南风在殿后听到这一情况，连忙让人找出十几张太子平时所写的启事。
司马衷让董猛拿着这些启事和那张黄纸，逐一让王公大臣们辨别，没一个人敢说不像。裴頠看过之后，司马衷问道：“像不像？”
裴頠：“像。”
司马衷：“司马遹应该是大逆不道了吧？”
裴頠：“还不能这么说。”
司马衷：“为什么？”
裴頠：“自古以来，善于模仿他人笔迹的大有人在。要弄清太子是不是大逆不道，还得找来送这张黄纸给陛下的人，查清这张黄纸是从哪里来的，是怎么来的。”
贾南风听到这里，不由得紧张起来，问潘岳何法可解。潘岳问皇上平日最相信的，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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