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顶上,真是耐人寻味。
窦驰又成了个香饽饽,米挚等人连番请他。窦驰这便推辞不得,只得到了米家,到了一家,章垣也是米家座上宾。窦驰浑身的寒毛集体起立!上座就喝酒,一气将自己给灌醉了,倒头就睡。
米挚:……
从此知道窦驰和大家不是一路人。
窦驰心里苦,越跟颜家人接触,便越是小心。看米挚这个样子,正是应了那五个字无知者无畏。窦驰知道自己的名声估计会不大好,不,不用估计,已经不好了。权衡利弊,窦驰觉得自己无亏于大节,只是不想给人当枪使,就缩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然后继续缩着去了。
他这么缩,自然会一些旧族看不上眼,仕林里的风评也不好。好些姻亲也会劝他,窦家依然故我,渐渐与一些人产生了隔阂,却又被另一些人所接纳。比如唐仪,就觉得窦驰是个妙人儿,家里摆酒也会请他。
比如姜戎,觉得窦驰是个明白人,家中有事,也会下帖相邀。大明宫里,时常召他入宫伴驾从游。窦驰的官运比先前倒好上了许多。
窦驰却本份,做了吏部侍郎,上司眼瞅要退休说不定就死在任上了他还是对甘老先生十分尊敬,一点也不肯越俎代庖。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就这么怂到死。
对此,大家都很满意。
丁号就曾对颜神佑说过:“娘娘的眼光真是老到,择了这么个佳婿。”
颜神佑笑道:“娘娘的本事大着呢,寻常人看不出来的。能看得出来的,已经是人杰了。”
丁号被小捧一把,微有得意,唇上的胡须翘了两翘。说完了八卦,丁号才神神秘秘地问颜神佑:“王芸的事情,就这么结?章垣要怎么应付呢?”
颜神佑冷笑道:“我管他们去死!”
丁号见她动怒了,连连摆手:“制怒!制怒!心不静,必出纰漏。”
颜神佑道:“还是要将石经勘刻完了,将国子学和太学给建起来才好说话的。”
丁号道:“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两处学堂办起来,也要到明年了。章垣却是不好冷着的。”
颜神佑道:“他那上书,狗屁不通。说到底,不过是为人争利罢了。要正人伦?好呀,天地君亲师,一样一样跟他掰呗。”
丁号本是学术大家,一点就透:“无知小儿,没那个本事,就只会纠缠于小道,资质不佳,也就只配说小道。坐井观天,哪知天地正气?譬如王氏,拘泥于一家一姓之秩序,忘却君臣忠义,是舍本而逐末!”
到底是专家,说话就是明白。
颜神佑道:“至于藏富于民,真要是民富了才好。不是民的,就不要跟着喊冤叫屈的了。”
丁号道:“朝廷早有公议,轻徭薄赋,休养生息。自然是令民富了。”
两只狐狸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色,都笑了。丁号便起身:“我回去具本。”颜神佑道:“我也具本,看章垣这个样子,倒做得一个好御史。唔,唐伯父也不好闲着,请他掌管御史台吧,他在前朝就在御史前做过的。”
丁号笑不可抑,结巴得厉害:“对对对对对……”说不下去了,连连拱手,比划着手势我走了哈。
丁号第二天果然具本,道是章垣之前说得很对啦。现在太子已经议政了,咱们把下面的事儿办一办吧。
米挚等人都惊呆了!这画风不对啊。丁号次序本在米挚之前,出列发言,只留给米挚一个并不伟岸的背影。米挚盯着他的后背,眼睛都直了死结巴这是鬼上身了吗?
颜肃之也觉得奇怪,丁号对于如姜、唐这样的旧族还是挺礼貌的,但是对于北地旧族,实没有太多的敬意。一直以来,丁号的立场也是鲜明的:权力必须集中,国家不容割据,朝廷的威严不可以给旧族的矫情让路。
现在公然说章垣说得对……亲,你没中邪吧?颜肃之相当,丁号即使是喝醉了,也不可能说出支持旧族的话来。
果然,丁号下一句就说了:“大周承战乱之疲弊,百废待兴,确当轻徭薄赋,使百姓安居乐业!向者,陛下减天下租税,是权宜之计。今请定一限额,使百姓获永世之利。”奏请减免赋税。
颜肃之眼睛里透出笑意来:“我近来亦有此意。”当朝就讨论起来十五税一,会不会对现在脆弱的国家财政产生影响。
卢慎管着户部,古尚书管着工部,对这些是比较有发言权的,又有兵部等用钱的部门,还有太府等皇家内府,一齐估计了个大概。结论是,没什么大问题。
卢慎又要推功给颜神佑,道是自从推广了新式的农具之后,产量还会有提高,十五税一,总税额也不会低了。又说:“新近大索貌阅、输籍定样,人口并不比前朝时少……”
这话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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