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
女孩将身上的破旧衣衫一扯,里面竟然是干净的襦裙装束。她理了理头发,躬身入了轿内。小环与云心小跑步跟上,立刻就招了招手,说,“起轿,先赶回临江别院。”
路边有行人看得侧目,最初是惊讶这八抬大轿来接一个小乞丐,而此时又见这小乞丐像是变戏法似的瞬间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这真像是变戏法啊,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大小姐,这样的任性了。”路人甲说。
路人乙哂笑,说:“这你都不懂?那灯笼上不是写了‘浮光’二字么?”
“这‘浮光’怎么了?有什么来头么?莫不是比这渝州陆家还厉害?”路人甲继续问。
“你没听过?这是‘浮光公子’的轿子呢。江湖上传闻‘浮光公子’易容术了得,就没有人见过他那一张脸长什么样子呢。”路人乙得意地说。
“呀,我像是听过这个浮光公子。据说易容术最厉害的就是他了。”旁边一个瘦小的男子插了话。
“刚才那个就是浮光公子?”路人甲望着远去的轿子问。
“谁知道呢?这世上谁也没见过浮光公子长什么样子。”路人乙撇撇嘴,瞧了瞧看不见的软轿。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
而坐在轿子中的女孩却正是陈秋娘。算一算时间。今年应该是实打实的十六岁了。
五年前,既公元969年,她被王全斌挟持去找孟氏宝藏,于都江堰索桥之上遭遇了九大家族长老会派来的暗桩击杀落入了滚滚的岷江之中。
初秋岷江水凶猛冰凉,由于她并不是自行落水,来不及调整入水姿势,在入水的那一刻,就被水击打得浑身疼痛。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就被水全面侵入,那些水铺天盖地地往她肺里侵入。
这一次必死无疑了吧?老天,我真是不甘心。她失去意识之前,这样想。
但是,再次睁开眼,不是森罗殿,没有魑魅魍魉黑白无常。而是躺在床上,被褥柔软,还带着日光的清香。窗户被支撑着,日光从那窗户口落了进来。明晃晃的让她眼睛刺痛,她连忙闭上眼。好一会儿再睁开眼,便看到窗口的陈设:一盆金黄的正开得恣肆灿烂。
“你醒了?”有柔和清澈的男子声音响起。
她这才发现有人挑了帘子进门来了,那是一个极其儒雅美貌的男子,她顿时就惊呆了。从前,她觉得那念奴就真真是好看得不得了,而那张赐算作一等一的风流美男子。但眼前这男子竟美到了一种夺目的境界。那种感觉就像是日光下的玉城雪岭,浩瀚星河,最干净的日光,最纯净的蓝天。
总之,全是最好的存在也说不出这男子的美男。什么“但觉眼前一亮”“貌比潘安”“谁家璧人”这等形容词在此时此刻都让陈秋娘觉得弱爆了,根本形容不出这男子的美。
“姑娘何以这样看在下?”那男子将手中的白瓷碗放在了桌上,轻轻甩了衣袖,举手投足尽风流。
陈秋娘垂眸轻笑,说:“公子仪容甚美,我陶醉了。”
“那为何又不看我了?”男子轻笑。
“我还要嫁人生子,断不可继续看公子仪容了。”她回答。
男子哈哈笑了起来,说:“你倒是真有趣,也不枉费我受人之托,救你一番。”
“原来是公子救了我,在下甚是感激。”陈秋娘连忙要下床拱手,却不料只是一翻身,整个身子不听使唤似的,她差点就摔倒了。
“你躺了许多时日了,身子弱得很,不必行什么俗礼了。”男子在她床前的凳子上坐下。
“多谢公子。不过,我还是想冒昧地问一问不知道这是何地,公子又是何人,受了何人所托。我又躺了几多时日呢?”她缓缓地将这一长串的问题抛了出去。
男子极其有修养,在她说话的过程中没有丝毫打断,在确认她没有别的问题了,才笑盈盈地说:“我乃一介书生,买醉江湖,偶尔卜算一两卦,世人瞧得上,便许我千金,日子也过得舒心。偶有人瞧我千人千面,赞叹技巧精湛。可于我而言,那不过是欺骗了众人的浮光罢了。所以,久而久之,便是得了个‘浮光公子’的外号了。”
“呀,原来竟然是浮光公子。”陈秋娘十分惊讶。她曾听那术提过当年欠了赵光义一个人情,为他培养了一批易容好手的就是浮光公子了。原本想着在处理完事情后想法拜访一下浮光公子,却不曾想,这会儿就见着了。
“你竟是听过我的名号了,罢了,我也不问你何地听来了,许是些不懂规矩的人胡乱说了。至于我受何人所托,待傍晚你便可知晓了,他今日终是要来瞧你的。你昏迷这两个多月,可都是他在悉心照料了。”男子笑着说。
屋外便有脆生生的女声宛若黄莺出谷,正在问:“公子,可是姑娘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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