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敖看那铜匣上挂着一把大锁,心中纳闷:“既已锁住,叫我如何开匣?”
宫企羊复又下跪,将铜匣高举过顶,道:“老臣恭请大王开匣御览,以振我大周!当年厉王来此,虽已打开此匣,但竟觉得六韬晦涩难懂,弃之而去,以致惨淡收场。大王英明,切莫重蹈此覆辙!”
费敖心中大懔,再仔细看那铜锁,造型奇异,至少有二十个机簧连串,若非知道打开机簧的先后顺序,就算试上一年半载也难打开。而这宫企羊现在就要“天子”打开,莫非只有大周天子才有打开这铜锁的秘钥?
见费敖迟迟不肯动手,宫企羊的语气愈发强硬起来,一扫先前的恭敬,声色俱厉道:“请大王开匣!”五个字一字一顿,由丹田真气送出,实有震聋发聩之力。
费敖真气已弱,再加上自己本不愿欺骗这肝胆忠良的三朝老臣,心中有虚,在他一喝之下不禁心神一荡,脱口而出道:“我不是天子!”
宫企羊猛一抬头,不可置信地盯住费敖的面庞,沉声问道:“你说什么?”
费敖一言已出,再不愿改口,道:“我本不是大周天子!”
宫企羊眼中溢满绝望,缓缓起身道:“你真的不是我大周天子?”他将“大周”两字说的特别重,似乎他在乎的不是“天子”,而是“大周”。
费敖点头。
宫企羊面色惨然,不住点头,忽又摇头道:“罢,罢,罢!”言毕抛开铜匣,双手高举过顶,须发张扬,衣袍无风自舞,身周气劲鼓荡。
费敖感觉得出来,来自四面石壁和重重厚土的土行元素都似被宫企羊调动起来,迅速增强、流转成一股无坚不摧的气劲。满室书简、羊皮在真气牵引下高速地凌乱飞旋,石室内好似卷起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剧烈风暴。
石壁上的十余盏灯火同时熄灭,只听见黑暗中的宫企羊厉声嘶喊:“姜太公啊,我大周竟真的要亡了吗!”
费敖抽身欲退,却哪里还能动得分毫,只觉得一股强大无俦力量将他牢牢吸住,令他连张口呼吸也变得困难无比。那旋转着的土行真气忽然凝聚,从四面八方朝费敖身体逼来,如实体的利刃一般刮割着费敖的每一寸肌肤,又全面地无所不入地侵入他的经脉,强烈地挤压他的五脏六腑。
费敖从没想过天地间竟有如此强大的人为力量,还有如此疼痛的死亡。
令费敖不解的是,宫企羊并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他费敖做过什么,为什么如此决绝地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费敖并不畏死,但这种死而后生,生而复死的轮回却让他顿觉生命的荒诞。
最后一点意识终于覆灭,费敖似被抛入了一个无底的黑色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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