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豪又一次爽约。
李雨露马上要进家门时陈志豪在电话里给她说,公司今天有个非常关键的项目评审会,他必须参加,中午回不了家了。
生活的担子正一点点落到李雨露肩头,她挂断电话,思索着下午怎么送爸爸去医院,不知不觉得到了家门口,一个外卖小哥正在敲门,手里提着快餐。
“送外买啊?”李雨露看了看全副武装的外卖小哥问。
“是啊,我敲了半天门,隐约只听见有人答应,但就是不见开门。”
“你给我吧。”李雨露说着拿出钥匙开门。快递小哥跟她核对了信息,把餐交给了她。
“爸,爸你干什么呢?”李雨露这才看见李明轩正单脚跳着朝门口赶来。每一跳都很艰难。她赶紧上前扶着爸爸在沙发上坐下。
“我听见有人敲门,想去开门”李明轩说。
李雨露这才意识到自己订餐的草率,爸爸现在这个样子,一步路都走不成,还怎么能到门口取餐呢?
李雨露把爸爸的腿抬到沙发上放平,然后到厨房里取来碗筷勺子等,将外卖一一打开,爸爸平时喜欢吃的菜几乎全都有,大大小小放了四五个碟子。
陈渊博是唯一一个在托管班里没有地方午睡的学生,午饭后,托管班里熄了灯,这里安安静静,而他却不得不坐在饭桌旁边的椅子上打盹,渐渐地就歪倒在硬硬的椅子上。托管老师让他们排队点名送他们上课时总是找不到陈渊博,找了一圈,才发现他在饭桌遮挡下的椅子上睡着了。脸上留下了一道红红的椅子边缘的印痕。
下午,李雨露通过网上找到了一家专业医疗服务公司,叫了一辆车送爸爸去医院,这是一辆平时接送孕妇的高档汽车,除了车里环境超级棒以外,还配备了一名司机和一名医务工作者,他们把老人送进病房后才离开。当然,每送一次的费用是1500元。
李雨露安排完一切后,把她用手机支付给这家医疗服务公司的付款记录,截图发给了陈志豪,陈志豪当即给她转来了2000元红包。在病房里,一个红包扫除了李雨露一下午的辛苦和不快。
和医生沟通的结果是两天后给李明轩做手术,但这几天他必须得住在医院进行术前检查和准备,而且要求有专人陪护。李明轩被安排在一间三人病房里,紫华骨科医院是一家专科医院,在东来省及周边省市的影响都很大,这家医院经常一床难求。李雨露觉得他们还算幸运,一进医院就能安排到床铺。
办理完所有手续后李雨露回到病房,她把领回的毛巾、热水瓶、脸盆、便盆、尿壶等一一摆放在指定位置,看到这些物件李雨露才一点点意识到,从现在起,爸爸的生活将不能完全自理,他将要在病床上度过一段时间。
在自己的记忆里爸爸身体很好,从来没住过医院。小时候,她常常坐在爸爸肩头“骑马”,稚嫩的银铃一般咯咯咯的笑声会洒遍社科院家属院。在她成长的每一天里都有着爸爸的陪伴,父亲宽阔的胸膛和厚实的肩膀,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依靠。
穿着一身白衣的护士走了进来。
“谁是23床家属?”护士问。
“我!我爸爸是23床。”李雨露说。
护士确认过李明轩的床位后,从医用托盘里取出注射器,将药兑进盐水里,然后哐当一声将注射器放进托盘,挂上吊瓶。冰冷坚硬的针头插进他的胳膊里,先是一股鲜血回流,很快,吊瓶的液体把血逼了回去,注入李明轩体内。
“爸”李雨露心疼地咧了一下嘴,一种痛苦沿着她的嘴角,抽动着她光洁柔美的脸颊,牵动着那双浓黑的弯弯的柳叶眉微微蹙了蹙。
“没没事,露露,没事。”李明轩说。
“你是病人家属?”护士看了李雨露一眼,从白色的医用托盘上拿出一支体温计递给她说:“病人两天后要上手术台,我们要确保他在做手术前的体症。你在每天上午9点医生查房前、下午4点和晚上10测分别测三次体温,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时到护士站找我们。”
李雨露机械地伸出手接过体温计。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放在爸爸病床上的白色医用托盘,看着那支可怕的注射器,那细细长长尖尖的针头闪着寒光。
和爸爸一样她的身体也很好,除了小时候打过防疫针外再也没有来过医院,更没打过针。陈渊博已经长这么大了,他的防疫针也都是外公排着长队抱着他打的,李雨露和陈志豪从来都没带孩子打过针。陈渊博生病了也是外公第一个抢着冲到医生跟前,火急火燎地问着问那对于医院她很陌生,甚至一见到冰冷的医疗器械就害怕。
“过一会我们来给病人抽血,不要让病人离开病房。”护士戴着薄薄的蓝色口罩,细长的眉毛下一双眼睛里泄出冷冷的光。“哦,对了,我忘了,病人现在还走不成”
护士干脆利索的完成了手头的工作,调好液体注入速度后就离开了,她纤细的背景彻底从病房消失后,李雨露才回过头。这时李明轩微微闭着眼睛,眼角变得有点湿漉漉。
“爸爸,平时你给我们带孩子太辛苦了,这次害得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要遭这么大的罪,我,我心里难过极了”一颗滚烫的泪水从李雨露眼角掉落,落在爸爸胸前洁白的被子上,映湿了指甲盖那么大一片。
李明轩慢慢睁开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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