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罗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吕不韦拱手道:“相国大人,我对张唐这个人了解一二,想劝说他去燕国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您想联燕攻赵,在下认为此举实在不妥。”
吕不韦负手而立,饶有兴趣看着甘罗“不妥?说说你的看法。”
“原因有四。其一,赵国近年来年年征战,军士久经沙场,赵军之勇猛丝毫不逊于我们秦军。其二,赵悼襄王赵偃虽不是什么德才兼备的明君,但十分看重赵国军政,在军事上的造诣可不小,常常带军亲征,鼓舞士气。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赵国名将李牧,用兵如神,深得士兵和人民的爱戴。有此人在,即便攻下赵国城池,我秦军也必定伤亡惨重。其四,燕国一向忌惮赵国,恐怕不会尽全力。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一样也占不了,所以此战能免就免。”
虽然甘罗说得言之有理,但吕不韦还是心有不甘,恨恨道:“他赵国兵强,我们秦国也不是吃素的!”
甘罗皱了皱眉,这吕不韦还真把秦国当成自己的东西了。为扩大自己的封地,宁可牺牲本国将士,此举实在可恶至极。
甘罗淡淡地对吕不韦说道:“相国大人,有时候夺城掠地,并不一定需要兴兵。如果您信得过甘罗,我愿意出使一趟赵国。一来为张唐打通去燕的关节,二来为相国大……秦国谋得城池,扩大秦国在河间一带的领地。不知相国大人意下如何?”
吕不韦并没有直接回答,沉默片刻后,紧盯着甘罗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问道:“毕之,你真有此自信?”
甘罗不可置疑地笑了笑“甘罗尽力而为吧。”
“好,本相允了!毕之,一切就看你的表现,回国之后论功行赏。”
“谢相国大人!”
……
离开丞相府后,甘罗立刻去找了张唐。他这个人是典型的贱骨头,吃软不吃硬。甘罗连利诱都用不上,直接威逼,向他讲明了其中的厉害关系。顺便明示他,吕不韦打算把他的名字写上罗网刺客团的暗杀名单,张唐立刻就怂了,表示愿意赴燕。当然,最后甘罗也向他作出了承诺,会先去赵国帮他打通关节,让他不用担心赵王为难,张唐这才终于放宽心。
说服张唐后,甘罗很是无语,古人难道都不会察言观色,洞悉一下人心吗?自己不到一刻钟就说服了张唐,真不知道吕不韦的脑子里装了什么?费半天劲,劝说了他好几次都没有结果,真是个人才。
回去的路上,甘罗自言自语道:“哎……无敌最寂寞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传说中的‘谋圣’张良,韩非子也行,真想和他们切磋切磋,一定能成为我很好的对手。”
就在甘罗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瘦小的男人突然走过来撞了甘罗一下,道了一声歉后飞快离开。甘罗瞬间意识到有些不对,这套路似曾相识,赶紧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财物。果然,腰间的玉佩和身上的钱袋全不见了。
瘦小男人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甘罗一眼,见情况不对,连忙撒丫子跑。甘罗大怒,真是太岁头上动土,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大喝道:“孤城,玄翦,给我抓……该死!”
甘罗这才想起出门的时候,没有让玄翦和孤城跟着过来。现在甘罗面临两个选择,一是追出去,但这有损自己的形象,二是秋后算账,发动罗网找出小贼,但实在有些小题大做。
就在甘罗面临选择困难时,一个小酒坛子从路边飞了出来,结结实实,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偷甘罗钱包和玉佩的小贼。小贼被砸晕在地后,一个身穿土灰色布衣,头发乱糟糟,江湖侠客打扮的年轻男人,走到了小贼身边,从他身上捡起甘罗的钱袋和玉佩。
江湖侠客打扮的年轻男人抿了抿嘴,一脸遗憾,自言自语道:“唉……可惜了我一坛酒。”说完径直走向甘罗。
“小兄弟,以后走路的时候专心点儿,别又被人偷了,看来你们秦国的治安也不怎么好嘛。”年轻男人随手将钱袋和玉佩扔给了甘罗。
甘罗伸手接住了自己的钱袋和玉佩,年轻男人也没有多说,转身要走。甘罗看着他转身的背影,两眼放光。哇……这才是真正的侠客,这才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和武侠小说里的一模一样。
无关身份和地位,对于热衷武侠小说的甘罗来说,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他的偶像。甘罗赶紧叫住他“这位大侠,请留步!”
“大侠?”年轻男人回过头,看向甘罗,指了指自己,嬉笑着说道:“‘大侠’是在说我吗?”
甘罗笑了笑“当然,你不是,谁是?”
年轻男人深吸一口气,一个箭步蹦到甘罗面前,微微弯腰,双手按住甘罗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一脸感动地说道:“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叫我‘大侠’了!”
“……”甘罗有些无语,这形象崩得也太快了。甘罗牵强地笑了笑,推开年轻男人的手,说道:“大侠,相见就是有缘。我是一个知恩必报的人,你帮我拿回了钱袋和配饰,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恰好我在这咸阳城还算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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