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华山脚下,有个华阴县,本无甚奇特,只因江湖中人,年年齐聚华山,倒也为此添了几分江湖气。此处虽有居民,但也慕江湖奇侠武功,尤其是一些年轻人,血气方刚的,颇好舞刀弄枪。
华阴县令的侄儿林书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奈何叔父几次三番叮嘱不可习棍棒,只日日好好念书,将来八股取士做得好文章,得陛下赏识为官做宰才是人生大业。林书人头脑聪明,学东西快,先生也夸他,他把师傅哄睡了,自己偷偷溜出去看别人比武。林书连一招两式都不会,只在旁边看着,自己也不出手。
这几日华阴的人多了起来,两天后便是武林大会,届时拂春拘夏,辞秋久冬等各大门派都会齐聚华山,各类游侠也会来华山一试。武功最高强的人便会成为新的武林盟主。这将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自然,每年为此丧命的人也不在少数。如今的武林盟主祝亭云得江湖人敬重已不是一日两日,江湖年年有人挑战他,却无人能敌。
说起江湖四大门派,倒有一桩故事。四大门派各据一方,拂春派住在东边的蓬莱岛上,岛上有一处居所,唤作“桃李春风”,是个闲雅所在,取自黄庭坚那一句“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拂春派的功夫因是倚着水,时有风浪,遂有一招乘风破浪,乃是拂春派绝学,凡有水处皆是拂春派的场地。此招能掀起滔天巨浪,又能在浪上行走,待对手毫无反应之时出手,往往能一击制敌。拂春派的现任掌门秦留,留着一小撮胡子,脸尖瘦细长,约莫四十上下。
拘夏派则在南方武夷山上,因着拘夏掌门沈燕阳念过诗书,又不大爱参与江湖争斗,长居南方。拘夏派常在竹林修炼,人手一根竹杖,以竹杖为武器,常于山林出没。
辞秋派原本是四大门派中最为强盛的一派,是以杀人为业的一个武林门派,在蜀地有一座碎星残月宫。朝堂江湖,三教九流,只要出钱他们就会按雇主要求杀人,一时间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辞秋派的功夫狠辣至极,不似拂春拘夏入派还有严谨的规矩,辞秋派是无所不包的。一些犯了事的杀人犯常常奔向蜀地,投奔辞秋派。辞秋派因此树敌众多,三年前突然被人灭门,却不知是何人所为。但仇家甚多,结怨不少,因此也无人理会。一年前辞秋派重新建立,只是不再以杀人为业,在蜀中一心修道,以赎罪孽。因是江湖四大门派之一,逢武林大会,亦请辞秋派来,只是辞秋派变得收敛许多。
久冬派是江湖四大门派中唯一一个只有女子的门派,全派皆着淡青色衣衫,以叶子为武器。久冬派掌门简素心虽是女子,行事狠厉远超男子。独门绝学碎骨离魂掌更是能在一招之间取人性命,此招唯有掌门可以修炼,掌门一片玉叶子,是身份的象征。每至灾荒年间,久冬派往来各地搜罗无家可归的幼女,带回久冬派习武。
除却江湖四大门派,还有各路游侠,以及以锻造兵器闻名天下的关中“十八坊”,以制毒傲视武林的岭南杜家,京城地首竹叶青等人,皆是了不得的人物。
年年武林大会,热闹非凡。
林书也想去看,却被叔父林昭抓住了。
“书儿啊书儿,叔父我一直对你精心培养。你却日日沉迷这等棍棒之术,无心举业功名。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我既抚养了你,自然希望你能有所成材,你这般纵容自己,可如何是好?”
林书纵然心里万般不愿意,但面对叔父,不狡辩也不顶撞,知道顶撞没有好果子吃,只低头谦虚认错,又去爹娘灵位那里祭拜,林昭也就作罢,没有再责骂。让下人好好看着他,转身回房。林书瞧见叔父走了,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华山比武,多难得,可比读书有意思多了。”
林昭也怕林书偷溜,竟连着两日竟坐在书房陪着林书,要他读书。“我亲自看着你,看你还怎么溜出去。”林书心想,完蛋了完蛋了,叔父何时这般精明了?
林昭笑道:“你叔父我还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你一个表情,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林书正要认命之际,突然有人慌慌张张来报:“不好了老爷,金老爷的千金金小姐被贼人掳走了!”林昭忙出去看,金四海早就在门厅了,两个人说着话,林昭忙派人出去找,自己也火急火燎地出门去了。这金四海是当地有名的乡绅,同林昭颇多往来,只有这金步摇一个女儿。今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被掳走了,如何不着急,只能来找林昭派人寻找。
林书见叔父走了,便也趁机出了门,向华山奔去。
等林书到时,早已有许多人聚集在那里。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人们都只敢在外围观看,生怕高手门一个招式下来自己就丧命了。林书好不容易找到个位置,瞧见上头人都满了。一魁梧男子,生得黑黑的,坐在上首,林书知晓,那便是祝亭云了。
众人等了许久都没有开始,其中有人便问:“何时开始?”
只见祝亭云站起来道:“诸位英雄好汉,且听祝某人一言。每年为这武林盟主之位,都要打打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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