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这栋木质建筑并没有彻底烧毁。神像、香炉、塞满零钱的功德箱……虽然被大水冲离原位,但所有物事都还在,唯独那面长毛的巨鼓碎裂一地,鼓面牛皮无影无踪。
这张皮从上古时起已不知多少次被制作成鼓,木料蛀毁、金属锈蚀,唯独它跨越了漫漫时光,最终被主人寻回。
“夔拿走了自己的皮,然后就和刑天一样消失不见了吗?”看着这满地狼藉,江珧想到了巨人消失时的怅然烟火。
图南摇了摇头:“刑天是靠信仰生存的神灵,妖魔却自在得多。即使没人记得,只要老家还在,有吃的东西,就能一直存活。”
“夔的老家……雷泽之神……”江珧困惑地问:“还有这个地方存在吗?”
图南微笑:“上古时的地名,现在可不一定原样写在地图册上。‘菏山之侧,雷水之泽。’夔的老家,现在叫做菏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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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被狂风卷走,两个人冒雨返回驻地。其实在暴风雨中折腾了半宿,有没有伞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终于从黑暗中到了有灯光的地方,江珧站在前厅喘气,水顺着头发衣裳不停流下来,在地砖上形成了一片小水洼。
值班人员不知怎么都不在,她瞥了一眼柜台后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了。想来半夜拉着图南跑出去浇个透心凉,怎么也得跟他说声对不起或者谢谢,江珧扭过头去,却见这货抄着口袋,不言不语,只是看着她笑。
这笑容说不出的绵长回味,意蕴悠远,像盯着一盘鲜美多汁的带子,恨不得上来吮一口似的。江珧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瞧,浑身的血液顿时全部冲到脸上去了。
湿,透,了。
大半夜的着急出门,完全没考虑衣服沾水后的透光性。此时站在灯光下她才发现,自己的白衬衣整件贴在身上,内衣外显,曲线毕露。
这货既然连水淹龙王庙的本事都有,说他不会红外夜视眼谁信?江珧涨红了脸,一手护胸,一手劈头盖脸抽打图南:“叫你看!叫你看!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声?!”
图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模样,笑嘻嘻地答:“说了于我有什么好处?自然闷声不吭饱眼福咯~”
江珧咬着牙狠狠踩了他一脚,绕到身后扒他的帽衫。
“把这个脱下来给我!”
“嗳,你要我肯定就从了,干嘛那么粗暴嘛……室外野战什么的,好羞羞……”图南彻底崩毁,扭来扭去,故意发出嘤嘤嘤的哼哼声。
“羞你头!羞你妹!”
江珧觉得自己脑血管都快爆掉了,虽然没人围观,可在公众场合跟这货贴身纠缠早就破了脸皮的极限值,她连打带抽把图南带着体温的帽衫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连电梯都不想等,拔脚直奔楼梯。
气喘吁吁爬到五楼,摸出钥匙开门进去,言言还保持着她离去的姿态睡觉,枕头旁边却落着个屏保还在闪光的psp。
装,继续装。
江珧实在没力气吐槽了,抽了条毛巾擦擦头发就倒在床上。
又是一个精疲力竭震撼连连的夜,在入梦前的最后一秒,江珧几乎停止运作的大脑中浮现出一幅奇怪的画面,在她进门前,余光似乎看到一溜半干半湿的脚印从门前经过,通往……
通往谁的房间去了?……除了她和图南,还有谁会在这种夜里出游?……
已经无力再进行任何思考,江珧带着一丝疑惑,沉入天亮前为时不多的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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