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香突然笑道:“沈浪,不知道你的心滋味如何?”
沈浪笑道:“想来必定是苦的。”
染香眨着眼睛,笑道:“纵然是苦的,我也想尝一尝……而且,想尝尝你的心是何滋味的女人,大概还不止我一个。”
郑兰州微笑道:“沈公子原来也是个薄情郎。”
龙四海大笑道:“也是个……这‘也’字用得妙。”
郑兰州突然敛去笑容,压低话声,道:“还有件奇怪的事。”
沈浪道:“什么事?”
郑兰州道:“这‘幽灵群鬼’,也不知为了什么,专门和快活王作对,快活王的门下只要一放单,就会被‘幽灵群鬼’把心取去吃了。”
沈浪动容道:“哦?”
郑兰州道:“听那‘气使’独孤伤的话风,快活王今天要等一个人来开膛取心,今天要来找快活王的,只怕就是,就是……”
染香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脱口道:“莫非就是那‘幽灵群鬼’的女鬼头。”
郑兰州叹了口气,道:“但愿不是她……”
沈浪道:“但想来却只怕必定是她了……是么?”
郑兰州道:“正是。”
这句话说完,众人突然觉得身子有些发冷,一个个呆呆地坐在那里,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过了半晌,周天富突然站了起来,道:“我一听可怕的事,肚子就饿,可得去吃饭了。”
沈浪微笑道:“这杯酒……”
周天富大笑道:“你既然如此节省,这杯酒索性也替你省下吧。”
染香冷笑道:“你若不喝这杯酒,以后只怕一辈子也喝不到这样的酒了。”
周天富狂笑道:“这杯酒纵然是金汁,我周天富也可每天喝上个两三杯,绝不会皱一皱眉头喊心疼的。”
染香冷冷道:“金汁……哼,这杯酒至少也比金汁要贵上个三、五百倍。”
周天富怔了怔,瞬即笑道:“吹牛反正是不要本钱的。”
染香道:“阁下既然什么事都要讲银子,那么,我就请问阁下,你可知道单只这一杯酒就要值多少两银子?”
周天富道:“难道还会要一百两一杯不成?”
染香冷笑道:“这话我本来也不愿说的,但冲着你,我却非说不可……这杯酒不折不扣,要值十五万零三两。”
周天富失声道:“十五万两……哈哈,十五万两银子一杯酒,你欺我周天富是土蛋?你欺我周天富没喝过酒?”
染香道:“一百三十万两银子,全买了珍珠,珍珠磨成粉,全溶在酒里,一共溶了八杯酒,一杯酒要多少银子,这笔帐你可算得出。”
周天富怔在当地,目瞪口呆,喘着气道:“十……十五万……不错,正是十五万。”
染香冷冷道:“还得加上三两酒钱。”
周天富道:“不……不错,十五万零三两。”
他瞧着那杯酒左瞧右瞧,满脸恭敬之色,直瞧了有盏茶工夫,终于端起酒杯,拼命往肚子里灌。
这种人唯一尊敬的东西,就是银子,除了银子外,就是他祖宗都不行,更莫要说别的人。
龙四海哈哈大笑道:“下次我若要请周兄吃饭,就在桌上堆满银子就行了,他只要瞧着银子,吃不吃都没关系。”
突又一拍桌子,板下了脸,冷笑道:“但我的饭可请狗吃,也不会请这种人的。”
周天富放下杯子,大怒道:“你说什么……别人怕你这大流氓,我可不怕你。”
龙四海厉声道:“好,出去!”
他霍然长身而起,周天富脸已红得像是猪肝。
就在这时间,突听一阵啸声响起。
这啸声尖刺,凄厉,诡异。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但绝不是人,人绝不会发出这种啸声。
这啸声本来还在远处,但声音入耳,便已到了近前,来势之快,简直快得令人不可思议。
这也绝不会是人,人绝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那么?这究竟是什么声音?
是鬼哭!
声音一入耳,众人便觉得有一股寒气,自背脊冒起,手脚立刻冰冷,周天富“噗”的坐下,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
只听一个啸声变成了两个,两个又变成了四个……
眨眼之间,啸声四起。
啸声飘忽流动,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天地间立刻就被这种凄厉尖锐的啸声充满,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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