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那明媚的女子逆着光站在禅房的门口,手中拿着那把折扇,冲到我面前握着我的手惊喜的叫道:“果然找到你了。”
不伤师兄和吐完的不敢师兄似笑非笑的盯着我,那表情就像在说:有奸情。
我若无其事的甩开那只芊芊玉手,整理一下袍子,顿了顿,说:“贫僧是出家之人,女施主自重。”
不伤师兄和不敢师兄看着我整理仪容,像是突然想起自己此刻的模样似乎是真的有些不雅,立刻紧了紧领口,甩甩袍袖,站直了身姿,双手合十,面容肃穆,虔诚地道一声:“阿弥陀佛。”
那女子一把挥开挡路的两位师兄,拉着我的胳膊肘,“我们抱都抱过了,还有什么好自重的。”
我瞪大眼,不伤不敢两位师兄也瞪大眼。虽然我跟她是抱在一起过,可是那个抱不是这个抱,我的抱是很纯洁,很对得起佛祖的抱,而她的这个抱,明显的让人往歪处想。我想我完了,师兄们不会放过我,师傅更不会放过我的。
我想我必须在事情扩大化之前把她最小化,立刻沉了脸,正色道:“姑娘,那日是情非得已,小僧并非有意冒犯。”
她啪的一下打开折扇,眼泪随之飙了出来,言语凄凄切切,碎人心骨:“那晚,你走之时分明送了我定情信物,这些日子见不着你,我便看着这折扇上你为我画的画,题的诗,日日以泪洗面......”抽了抽鼻子,继续道:“如今你却这般对我说,要我情何以堪。”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折扇上的鸳鸯交颈图,以及那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诗句。苍天啊,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折扇上是这幅景象啊。
那女子刚说完,禅房门口咻的跳出一个肥的眼花的男人,一把将那女子拉离我身边,颤抖抖地指着我,厚嘟嘟的嘴唇抖的像他家锅里的红烧肉一样,“原来是你这个和尚勾引我女儿......”
女......女儿?
我震惊地向那女子看去,唐太守的女儿?幽城无数男儿闻风丧胆的唐太守家无恶不作、飞扬跋扈的唐大小姐唐安青?
她不是唐太守不怕得罪正妻要纳的小妾?
唐安青对着那我嘿嘿笑几声。唐太守怒不可遏对着他身后的歪瓜裂枣大叫道:“把这个和尚给我绑了浸猪笼。”
不伤不敢师兄立刻挡在我身前,唐安青对着他爹挤出几滴眼泪,“爹,我和不问是真心相爱的,你就成全我们吧。”
唐太守冷哼一声,那些个停住不动的歪瓜裂枣又开始蠢蠢欲动,唐安青发了狠,对着他爹大吼:“你要是敢动他,我就立刻撞墙自杀,让你给我收尸去。”
他爹呛了声,忙的拉住他,“宝贝女儿,别别,爹不动他就是了,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唐安青对着他爹冷哼一声,唐太守立刻跟着哈巴狗一样赔笑,“女儿,你先跟爹回府,让爹好好考虑,好好考虑,好不好?”
唐安青板着脸点头,唐太守狠狠瞪我一眼,扯着唐安青往门外走,唐安青回头望我,分明是笑的得意,却委委屈屈地说:“不问,你千万不能负了我。”
我浑身上下一个乱抖,这瞎瓣的真是太惊悚了。
拜了不伤不敢两位师兄的福,第二日,我与唐家小姐月夜私会,以扇定情,海誓山盟的恋情之风吹遍了整个幽城。我想,这大概还有那唐家小姐的故意煽风点火。
师傅气的一路闯进我的禅房,扬言要将我这逆徒就地正法,不伤师兄将我绑进了寺庙里装水的大水缸藏了起来,哭得泪流满面,说:“师弟啊,师兄只能做到这儿了。”
我也哭的泪流满面,对师兄说:“师兄,其实我心里的人一直是你。”
不伤口吐一口白沫,晕了过去。
然而师傅终是舍不得将我就地正法,敷敷衍衍地罚我跪在佛祖像前忏悔,背诵《金刚经》一百遍孝敬佛祖。师兄们松了一口气,好在没让我抄一百遍《金刚经》。我记得师傅离开的时候跟我说:“真是丢为师的脸,偷腥还被抓着。”
我觉得师傅真是冤枉我了,我一直是个很好的小和尚,宝相庄严,幽城的百姓都觉得下一任的普渡寺方丈会是我。我偷腥的时候,从未被任何人发现。而我未偷腥的时候,却被整个幽城抓个正着,这是赤裸裸的算计。
我焉焉地看着佛祖慈祥的雕像,想到了那柄折扇的主人——奉追。
他是一个特么特么好欺负的少年,我捡走了他的折扇,他也不知情。骗了他立字据,抢了他的匕首他也未曾对我生气,这也许对于其他寺庙的和尚来说,是极其不敢做的,即使做了也是颇有愧疚感的,但对幽城所有的小和尚包括我来说,这不过就是小意思了,若是不伤师兄亲自出马,只怕连奉追那一身的衣裳也难以保住。
师傅时常对我说:“我佛曰贪欲不可有,喜欢的东西并不一定要占为己有,但是,这么高深的佛法。不问你定然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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