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至民国十九年的冬日。
尽管刚入冬,寒冷却已侵肌入骨,北风吹过,带着漫天飞雪呼啸而过。
一条木船沿大宁河逆流而下,船上满载着逃离北方战火的难民。
那时,北方战事四起,民生凋敝,许多人选择南迁,以求安宁。
木船驶入宽阔的江面,两岸皆是陡峭的崖壁,与北方截然不同的景致让久居船舱的众人纷纷走出,兴奋地欣赏沿途风光,不时发出惊叹。
“那是什么?”
“哎呀,悬崖上挂满了棺材。”
当船行至江流中段,众人猛然发现,悬崖上密密麻麻排列着无数棺材,宛如蜂窝,令人望而生畏。
“这是巫山悬棺。”一位抽着烟斗的船夫见众人议论纷纷,上前解释道。
“这习俗历史悠久,据说最早源自两千年前的巴国,往前走还会有更多。”
“这么高的悬崖,怎么把棺材放上去的呢?”
“这就不清楚了,没人能说清,只知道这门手艺已经失传了。”
谈话间,船随波逐流,正如船夫所言,两岸岩壁上的悬棺愈显密集。许多棺木已朽,白骨裸露在外。
突然,一名女子瞪大眼睛,指向头顶一处断崖,声音中满是不可思议:
“快看!上面有个人!”
有人?此言一出,全船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纷纷仰头向上张望。
棺木丛中,一道身影若隐若现。
虽然距离较远,但仍能辨认出那是一名十七岁左右的少年,在严寒中仅着一件黑色短衣,仅凭一根绳索在峭壁间灵活穿梭,身手非凡。
“真的是人啊。”
“老天爷,他是怎么上去的?”
“万一摔下来,还能活吗?”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既惊讶又担忧少年的安全,气氛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嘘!”船夫也抬头观看,但随即脸色骤变,冲进人群,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小声点,那可不是普通人。巫山棺材峡自古就有在棺材中谋生的厉害人物。”
“他们吃的是死人饭,盗墓寻宝,咱们别惹祸上身。”
想到老一辈口耳相传的故事,船夫面色更加苍白,不敢再看,连忙催促船工加速前行。
“船夫,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一位看似教书先生的中年男子若有所思,追问起来。
“老一辈说,他们是‘观山太保’!”
……
船只在薄冰覆盖的河面上继续前行,不久便消失在蜿蜒曲折的峡谷之中。
“总算是离开了。”封无修收回远眺的目光,松了一口气。
倒斗这行当本就见不得光,最怕被人撞见,像他这样大白天在棺材上作业,实属罕见。
他转头望向不远处的一副悬棺,与其它棺木略有不同,那棺材形似小舟,外层雕有繁复的图案,细看之下竟是飞禽走兽。
“以舟为棺,凤凰图腾……没错。”
封无修眼中闪过一丝激动。这是两千多年前巴国特有的船棺,能在棺上刻凤凰图腾的,无一不是贵族显赫。
深吸一口气,封无修不再迟疑,反手抓绳,借力一块凸石,一跃而起。
几番攀爬后,他来到了放置船棺的洞口。
解开固定装置,封无修走近船棺,仔细观察。
棺长约两三米,由上等的檀香木制成,即所谓的阴沉木,防腐效果极佳,尸体置于其中千年不腐。
能享用如此规格棺椁的墓主,绝非凡人。
越想越激动,封无修从腰间抽出短刀,沿着棺木边缘划过,破除了封蜡层。
蜡层一除,一股奇异的气味从棺内飘散而出。
尸体长期封闭,死气与毒瘴汇聚,常人闻之即中毒,但封无修却无恙,直接掀开了棺盖。
低头看去,棺底躺着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尸。
她身穿一件充满巴国特色的长袍,双手交叠于胸前,握着一块玉牌。
额头上嵌着一枚金扣,犹如一只倒立的眼睛,仿佛随时会睁开,给人以莫名的恐惧感。
她双目紧闭,静默无声,但从她的面容仍可窥见当年的倾城之色。
若非知晓她已逝去两千余年,封无修几乎要以为她只是沉睡。
活尸!
目睹此景,封无修的神色变得凝重,不再有先前的轻松。
活尸极为稀有,寻常人一生难遇。
“无意冒犯,我只求一物!”
封无修迅速拿出三炷香、三叠纸钱、一壶酒,在棺前点燃,向女尸作揖,低声道。
焚烧纸钱后,封无修伸手入棺,取出了女尸手中的玉牌。
玉牌入手,一股温和细腻的气息弥漫开来。
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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