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九年四月,郑克臧西巡益东、川西两地。
因为是沿水路上溯,因此郑克臧此行的第一站自然是被列为留守府的江陵。
经过近十年的修养生息,江陵已经大致恢复了元气,不过郑克臧并不是来看江陵市面的,故地重游的他莅临江陵的主要目的是来查看江陵的教育情况。
华夏朝的教育体系虽然一早就分为蒙学、县学、(州)府学和太学四级,但事实上由于教师人手的严重不足,御定教育内容被一再压缩,并不完全符合郑克臧最初的设想。只是到了最近几年,随着华夏朝的日益巩固以及不间断的培训人才,才在行在武昌府、东都承天府、南京琼州、潮州留守府、太平留守府、荆州留守府以及江南、江西、湖广、广东等财力较为充沛的省区初步完善了四级体制。
当然,四级教育体制中的蒙学,一向是由民间自行承办,县、巡检司两级主要负责督导巡视。因此蒙学毕业并没有任何的政治待遇,其肄业生必须到州府考试获得丁等文凭后才有机会进入县学求学或以最低等的流外吏员身份出仕。按照华夏吏部内部明文规定,以初等文凭出仕者,每五年才有一次升晋的机会,任官到了正八品便再无可能升迁。
所以,县学其实才是华夏朝最初级的官办教育。
不过,县学教授的只是一般的通才教育,譬如君子六艺等等,并不做细化,因而其肄业生在考核获得丙等文凭之后,要么进入(州)府学继续深造,要么入仕后凭机缘在各部、衙门开设的专门学校里补一份学历出来,否则其入仕后最高只能做到正六品一级而已。
(州)府学开始分科,对应华夏朝现有的各部、衙门,(州)府学内设置计科(财经)、农科(农林)、工科(营造)、礼科、法科、医科等科目,其肄业生一般进入各部、衙门中任事,若无意外,一般可以做到正四品。但是鉴于各部、衙门的职官权责不等,为了避免生员挑肥拣瘦不想就读某些科目,因此每一科的入取难度各异,从而大体保证各部、衙门的用人。
然而凡是也有些例外的,并不是所有部、衙门都会任用(州)府学的肄业生。
譬如总督蕃洋列国事务衙门名义上归在礼科,但其从不直接接纳各地(州)府学中礼科的肄业生,其开设有自己专门的学校,生源从低学历、低文凭、升迁无望的普通吏员中招募;而刑部也是一样,虽然其各级主官都来自法科肄业生,但其基本业务人员都是从该部直辖的各省捕盗学校中培养的,其生源更是多来自那些蒙学毕业却考不出初等文凭的群体。
太学是华夏最高级的学校,设立在各省首府以及行在武昌等直隶府,其生源是获得丁等文凭的(州)府学肄业生。作为华夏朝最高学历者,这些天之骄子是被当做部门骨干来培养的,若是没有因为贪*腐或其他意外中途落马的话,尚书、侍郎、都督将是其仕途的终点,至于能不能做到内阁大臣、内阁总理大臣,这主要是靠机缘而不是学历。
正是因为如此,各地的太学中的太学生通常几个、十几个而已,而且一经入学肯定会毕业,所以其学习难度和竞争程度远不如(州)府学中来得激烈。
对此,随扈的学部大臣郭楷异议道:“各地太学生如此之少,又单独占用地方人力、财力,不如省入中枢,由学部统一管理。”
郑克臧沉默不语,郭楷进一步进言道:“太学生整日悠游,全无认真读书之心,此等人懒散惯了若是入仕为官恐不利朝廷将来,臣斗胆建议更定学制,唯太学肄业方可授官。”
郭楷的建议名义上只涉及学制的变动,然而却是根本上动摇目前华夏的用人体制。对此,郑克臧颇为觉得棘手。郭楷是一路跟着郑氏父子两代的元老重臣,当然不可能有异心,那么想必的确是学制出了问题才使得他冒触怒郑克臧的风险进言的。
郑克臧考虑良久,慢慢回答道:“此事重大,学部且上一个条陈,朕慢慢思之”
郭楷的动作很快,在郑克臧刚刚抵达夔州府的当天,他就上了奏本。学部提出的改革很简单,就是取消现有三等学历考核,重新恢复会试。
这份奏章,郑克臧读的很细,他发现郭楷其实也不是要全面否定四级教育体系,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扩招”——蒙学生学成之后可到县参加府试,合格者可以准予进入县学免费就读;县学生就读三年后可进州府城参加省试,省试合格可以进入州府学免费就读;考试不合格,准予县学复读三年,若是再考不合格,废止其免费在县学读书的资格,给予县学结业证明,凭此证明可至刑部或总督衙门的专门学校申请考试入学;
(州)府学生就读三年之后,允许其到省城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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