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七年九月初七,郑克臧在武昌凤凰山离宫接到川西方面的第一封报告,大吃一惊的他旋即莅临枢密院质询职方司的工作。然而华夏朝职方司还没有做出应变的决策,川西夏军已经夺取剑阁的第二份报告又送抵了郑克臧的案头。在这种情况下,华夏枢密院判断清军将全面龟缩,于是遂立刻调动前线兵力向黄河岸边押去。
然而夏军刚刚大举出动,清廷便悍然在开封段及亳州段,两处同时毁掘了黄河南岸大堤,尽管秋末冬初并非是黄河丰水期,但尚未完全结冻的黄河还是夹杂着大量破碎的冰块倾泻而下,不但将豫中、亳颍大地至于一片汪洋之中,还将在华夏整治下已经水患消退的淮南地区重新淹没,更将数十万奉命北伐的夏军将士及倍数的军资一并置于黄泛区中。
消息传到信阳,北上主持北伐的郑克臧怒急攻心,当天就病倒在军前。
为了避免进一步动摇军心,随驾扈从的枢密院使洪拱柱只得在紧急向监国皇后陈纤巧通报的同时,集合未遭到洪水冲击的天武、拱圣、宣威、虎翼各军计七个师,由枢密院同知封慧领兵组成左翼军沿汝河、伊河谷道向洛阳进军。
只是豫西山峦叠嶂道路难行,又恰逢风雪大作,军资匮乏的封慧前进不得,只能领兵回转许州一线,在尚未被淹没的若干高地驻军,至此“乙酉北伐”半途而废,夏军只是在西线占领了以及残破至极的汉中地区,在战略上反而将自己拖入了一个巨大的困局之中
“放心,朕没有垮,朕只是做了一个梦。”看着身边因为担心而容颜消减的诸女,郑克臧苦涩的笑了笑。“朕梦见当年送朕来的那个神人责问朕是不是一切都做好了,朕说好像有做好又好像没有做好,神人就让朕回来继续认清本心。”
郑克臧的这番古怪的言论,边上的人谁都听不懂,如方玉娘等几个嫔妃还以为郑克臧已经神志不清了,当即便有人开始抹起了眼泪。
“说了,朕没事。”郑克臧冲着女人们微微摇了摇头。“朕只是自惭,这次确是轻敌了。”郑克臧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好一个连环套啊。议和是纵敌骄敌,汉中屠杀是激敌迫敌,朕以为胜券在握,焉知道完全被玩弄在鼓掌之中,不败才怪呢。”说着说着,郑克臧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不过也是,若非朕横空出世,人家可是一代史册彪炳的圣君,怎么可能没有几斤几两呢,还是朕求治太切啊。”
“胜败乃兵家常事,圣上何必自责。”陈纤巧突然打断郑克臧的自哀自怨。“再说今次失利又未曾动摇国本,我强敌弱之势态并未改变,只要再有十年生聚,我朝必能彻底压倒清虏。届时河山重光,天下一统,也只是指日间的事情。”
看着教训自己的发妻,郑克臧忽然失笑:“皇后说的极是,朕不过才四十多,再有十年也不过五十出头,熬也能熬死了鞑酋康熙。”
说到这,郑克臧振奋了精神:“来人,着兵部把今次的损失报上来,朕要仔细看了。”
“圣上又在胡闹。”陈纤巧却喝止了内侍。“政事且慢处理,一切等养好了身子再说。”
不愿顾拂了陈纤巧好意的郑克臧只好收回自己的话:“好,好,朕听皇后的,这样,朕再修养三天,三天后再开始理政不迟”
清军掘开黄河大堤固然使得河南成为一片沼泽并迫使夏军无法北顾,但也隔绝了豫东鲁南的清军与河间清军间的联系。为了防止夏军在来年春夏后对河间的孤军继续用兵,胤禔继续执行原定的北撤计划。于是在没有夏军骚扰的情况下,剩余的二万多清军攘携十余万洛阳、郑州等地百姓次第撤过冰冻的黄河,在风雪中进入山西、山东等地,只留下少量官员守着空空荡荡的洛阳、郑州等着华夏朝“接收”
“此次我军伤亡官弁士卒约一万五千人。”由于水势不大,因此直接被洪水冲走的夏军人数不多,更多的损失则是因为不适应水土气候以及黄泛区引发的时疫造成的,好在天气很快寒冷下来,疫病并没有扩散,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损失的军械、火药、军马、车辆、粮秣等一应物资约计六百七十万贯。”不过军资方面的损失就极其巨大了,别的不说,光师旅一级的火炮就有近四十门陷在淤泥里无法打捞上来。“此外,目前我军尚有十七个师位于黄泛区及黄泛区南缘,每日所需补充的军粮、马草就高达千余石,还要考虑到运输的问题以及民夫的口粮”
郑克臧开口打断了兵部尚书林升的话:“命令北线各部除许州驻军外,全数返回原防。另外再给封慧下一道命令,着他趁中州冰封之际探查黄河溃坝地段,若是没有清虏干涉,要尽快把黄河口子堵上,否则,来年,情况就更危险了。”
内阁参赞大臣、度支衙门会办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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