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钱。而清廷主要的财富之地江南、两广已失,湖广残破、云贵的百姓起义也尚未平息,仅靠一个天府之国根本无力支撑如此的费用,至于捐纳、厘金等、杂变等该想的办法都想过了,康熙也不愿意涸泽而渔焚林而猎把百姓都赶到明郑一方。因此思来想去,想要最快的解决问题,还是一个“抢”字。
环顾四方,能抢*劫的对象也就只有承平已久的朝鲜而已,于是就在与准格尔的和议达成后不久,康熙便秘密作出了进攻朝鲜的决议。不过朝鲜虽然是鱼腩,但没有三、五万兵是拿不出手的。可是现而今清军各处兵力吃紧,除非在直隶地区重新唱一出空城计,否则是根本调不出这数万机动力量,所以必须等到漠西的费扬古大军回转才能脱出手来。而且大军征朝,粮秣也不是个小数,虽然可以因粮与敌,但也不能一点都不作准备。再加上冬季本不适宜用兵,因此康熙最终决定,开春之后对朝鲜的不恭进行惩罚。
打朝鲜财货、粮食主意的除了康熙还有郑克臧,不过他现在对朝鲜鞭长莫及,所以只能在保住西归浦都督府和济州岛牧场的大前提下对朝鲜施以软刀子,因此对朝鲜使者的来临,他内心其实还是有一丝窃喜的。
于是,在冷淡了对方一段时日之后,在朝鲜使者使出呈递郑克臧侧室李氏家信的终极杀手锏之后,他终于召见了对方。果不其然,在递交了义原君李爀的手书之后,朝鲜使者趁机向郑克臧哭诉清廷的威胁,并再三恳请郑藩援助。
对此,郑克臧只能向其介绍当前的局势,并明白无误的拒绝了对方的出兵的请求。
朝鲜使臣自然不能拿着这样的答案回国,便长跪不起试图以此打动郑克臧。跟着帘帐与使者对话的李氏也担心父母之邦再受摧残,跟着向郑克臧哭求。见火候已到,郑克臧这才表示出兵是不可能的,但可以售予朝鲜兵甲火器。
所谓火器自然是缴获的鸟铳、虎蹲炮以及一部分明清两代各地铸造的红夷大炮,这样的火器比之郑军装备的步铳以及野战炮自是不如,不过也算得上利器。
见到郑军确实不可能出动的朝鲜使者,只好失之东篱收之桑榆,勉强接受了这个回复。
不过郑军的火炮也好、兵甲也罢,并不便宜,但面对着磨刀霍霍的清廷,使者最终还是同意了。可是没有想到,乘坐郑军巡航船回到汉城的朝鲜使者在报告交涉经过后,却被秉政的议政府大佬们断然拒绝了这笔交易。
根据从北京传回的虚假内容,朝鲜方面认为只要确保白米贡输,清军便不会兵临半岛,这个时候整备军伍,实在有给清廷口实的嫌疑,因此各位议政不但拒绝了从郑方采购兵甲炮铳火药等物资,还下令解散了位于北方的大军。
朝王的怯懦和大臣们的软弱,刺激了使者,使得这位名叫崔英之的(正五品)礼曹正郎产生了别样的心思。于是崔英之一方面联络有志反清的同伴,另一方面潜回济物浦外郑军战船提出来一个匪夷所思的建议。
“什么?”与崔英之接洽的巡航船船长董由大惊失色的看着对方。“崔大人,你说什么,以义原君为朝鲜大王?这,这,”董由看着目光坚定的对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这不是玩笑?好,这即便不是玩笑,也不是你我所能定夺的。”
“这是自然。”由于朝鲜有和明代一样重文轻武的习俗,因此身为东班(文官)的崔英之其实对等同于本国西班武将身份的董由多有轻视,不过对方一来是上国之臣,二来自己主张的落实还要其帮忙传话,因此崔英之在矜持的同时也微微有些热情。“上国大人尽管去向夏王殿下禀报,至于义原君这边,就有下官来勾连。”崔英之颇有信心的说道。“想来事有不谐,看着夏王的份上,本国也不敢对义原君如何。”
“这倒也是。”董由点点头,在郑藩的武力威慑下,即便事泄义原君一家也不会因此丢了脑袋,自己这个始作俑者也就不会得到郑克臧内廷的愤怒。“好吧。”一念及此,董由松了口气。“归返后,下官自会将崔大人的主意报上去的。”
“那就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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