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洒在地面上,来不及收拾的战场上一片凌乱,四周的乡民都已经逃走了,只剩下那些饿坏了的野狗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虫鼠正在大口享用着亡者的血肉。
这个时候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有力的脚步声震动着大地,胆怯的老鼠一下子窜到了阴影之中,只有赤红着眼的饿犬还是不停着咀嚼着??????
“大帅,探马回禀。”看着施琅所住的营帐里依然有着烛光,直属福建水师提督的中标前营千总林鹏便隔着布帘报告着。“刚刚又有一队打着火把的海逆进入对面的敌营了。”
营帐里好半天没有动静,正当林鹏以为施琅已经睡着的时候,帐帘猛的一掀,穿戴整齐的施琅在施世骧、施世骥的陪同下走了出来,林鹏见状忙急退了两步向施琅行礼着。
就听施琅声音略有嘶哑的说到:“林鹏呢,本官睡不踏实,你带路,咱们巡营一回。”
“是。”林鹏应声着,此时施肇辅、施肇勋、施肇瓒等施琅亲将也闻讯而来,于是原本不起眼的队伍便显得浩浩荡荡起来了。
说起来清军大队现在所处营地虽然只是偏师所建的一处临时营房,但因为是在敌前因此各处的守备还算森严,四角的望楼上遍布着警惕的守备,营地里也时不时有巡逻队往复巡查。只是因为一下子挤进来上万官兵还有千余伤兵,所以不大的营地显得极其的拥挤,以至于建好的营帐都被游击以上的将官和他们的亲兵抢去了,数目众多的兵丁只能选择露宿。好在台湾八月天气炎热,再加上只是一夜的功夫,所以一众清军们还能默默忍受着蚊虫的骚扰。
不过怪话不可能没有,这不,施琅一行刚刚走过,几个被惊醒的清军便冲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老大,海逆可是玩命了,你说咱们这回能赢吗?”
“能不能赢俺不知道啊,可是俺知道即便能赢,估计活下来的也不会太多。”所谓的老大叹了口气。“听那些带伤逃回来的说,海逆的炮厉害的很,谁碰上都得死,所以真要轮到咱们兄弟上阵,大家伙心里有数,别抢在头里,不过这也说不准,谁知道这炮什么准头,到了这份上,生死由命吧。”
“对面的海逆是不是会招鬼啊。”另一个清军扫了扫周围,见到没有别人,便压低了声音说道。“俺可听说那些黑鬼可是一边砍人一边吃人肉的,说起来可渗人呢。”
一阵微风拂过,几名清醒的清军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老大忙说:“别说了,再说咱们就都成孤魂野鬼了,快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几名清军刚刚想重新睡下去,此时就听远处传来隆隆的炮声:“是西面,是林大人那!”
几名清军面面相觑,好在炮声持续的时间不长,一会就停了下来:“是海逆在炮击!”
“废话!”老大冲着说话的清军一脚踹了过去。“就咱们的虎蹲炮能打得到人家吗?当然是海逆在炮击林大人的营地。”说到这,老大扫了扫周围的情况有些后怕着。“还好对面的海逆没有开炮,否则咱们怎么逃?”
这么一说,几名清军不敢睡了,一个个彷徨不安的左右看着,生怕郑军随时随地会实施炮击,正在此时,又一队巡逻队从他们身边走过,就见巡逻队上一个个脚步急促,显然他们也不敢在同一地点落脚过长了。
“睡吧,睡吧。”老大如此安抚着。“都说了生死由命,管他天塌地陷,觉还是要睡的。”
“老大。”几名清军闭上眼睛,但几乎没有人能立刻睡着的,过了一会,其中一人轻声的问到。“睡着了没有?”那边用骤起的呼噜声回应着。“俺知道你没睡着,左路、右路、次右路据说都被海逆消灭了,就凭咱们能活着回家吗?”
“你作死啊!”老大气急败坏的呵斥着。“蒋大人可是副将,但不是说砍就砍了,这还是没有突破海逆的阻拦,像你这样动摇军心,真的想被大帅祭旗吗?别说了,谁都想活着回去,可这个由不了??????”又是一阵从蚶西港方向传来的炮声,这次更多的清军被惊动了,老大不愿多说什么,只是一句。“活过今天晚上再说吧??????”
夜色愈发的浓重起来,蚶西港方向时断时续的炮击声似乎也停止了许久,正当连守夜人都昏昏欲睡的时候,从靠近北汕尾岛的一侧,十艘大小不一的童子军水师夹板船在一艘小划子的引导下缓缓的驶过预留的航道,相继出现在阻拦线的内侧。
越过阻拦线之后,夹板船并没有满帆,依旧贴着阻拦线低速的滑行着,很快清军船团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这个时候,小划子停了下来,在它后面的夹板船则悄然无声的转换了角度,随后升起满帆,向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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