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连人都算不上,哪怕是被家中的主人活活打死,卫尉寺也不会去管。最常见的例子便是一些世家所蓄养的家妓,说得好听是歌姬、舞姬,容貌姣好的甚至地位还在婢、妾之间,但是本质却还是如此,连庶民都不算。
“士族可以佩剑行走于内城?”陈到皱眉问佘稚道。
要知道,张煌等人随身所带的佩剑,早在今日出‘门’前,经马元义与佘稚提醒后便已留在了密室,毕竟马元义提醒他们,雒阳内城不同于外城,不许佩戴兵器,可如今陈到却瞧见两个士族之人佩戴利剑明目张胆地行走在大街中央,因而不由得有些纳闷。
佘稚点点头,低声提醒道,“内城,仅贵族可以佩剑。……因此,若是瞧见对方身佩宝剑,莫去招惹。”
“若是我去招惹会怎样?”李通好奇地问道。
佘稚深深打量了一眼李通,压低声音说道,“彼为贵族,你为庶民,他杀你无罪,你伤到他则是重罪。并且,哪怕你逃过一时。无孔不入的金吾卫亦会前往将你捉拿处死……你确定要去招惹?”
李通一听眼珠子差点都瞪出来,连连摇头之余喃喃说道,“杀人无罪,还有这种事?……那,那如果对方动手怎么办?”
佘稚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李通,仿佛警告般低声说道,“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若是你不希望牵连到你的亲友。”
[竟然……简直难以置信!]
黑羽鸦们面面相觑,而李通更是表情僵硬,愕然问道,“就……就让对方杀?”
“除非你有本事在金吾卫的手中逃出雒阳。”佘稚轻笑了一声。摇头说道,“相信我,那很难!非常之难!”
走着走着,迎面街道中央驶来一辆奢华的马车,佘稚瞧见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张煌拐入了一边小巷,躲了起来。
“为什么要躲?”张煌不解地问道。
只见佘稚指了指街道两旁那些下跪目送马车离去的寻常百姓,反问道,“难道你想像他们一样?”
张煌哑口无言。半响后皱眉问道,“为何要跪?”
“因为彼乃士族。”佘稚解释道。
张煌一听顿时就糊涂了,要知道之前两名士族走来时,百姓仅仅只是低头站立目送。为何此次同为士族的马车驶来,附近的百姓就得下跪呢?
听张煌问起此事,佘稚解释道,“士族内亦分地位高低。像方才那两名士族,虽说仗剑行走,但观其身上服饰。却不像是士族嫡子一系;而方才那辆马车则不同,在雒阳内城行驶的马车,皆是名‘门’巨富之家的要人,或家主叔伯兄弟、或直系子‘女’,除此之外,哪怕是士族内的旁系族人,亦无资格在内城驾驭马车……在雒阳,你等首先要练就一双能分辨对方地位高低的眼睛,否则,别说在此立足,或许有朝一日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见佘稚说得这般危言耸听,黑羽鸦们本能地不相信,然而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却是一次又一次地令他们相视沉默。
就好比有一幕,张煌等人眼睁睁看着一所豪宅里的家仆端着一大桶的泔水(即准备倒掉的剩菜剩饭‘混’合物)来到府邸墙‘门’外,毫无可惜之意地将那明明只吃了几口的饭菜、或者大只的‘鸡’鸭、大盘的鱼‘肉’,尽数用来喂府上蓄养的家犬。而在街道的另外一头,一名年纪仅五六岁的寻常百姓家的‘女’童,与其母牵着手,一边紧紧攥着另外一只手中那发干的白馍,一边用渴望的眼神望着那些正被那几只家犬疯狂抢夺的剩菜。
而让张煌等人更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待那几只家犬吃饱被牵到‘门’房之后,附近的小巷里却奔出几名衣衫褴褛的人来,从地上拾起那些狗吃剩下的东西,大口大口地咀嚼。
“京师之内竟还有乞丐?”张煌望着那些衣衫褴褛之人,神‘色’复杂地问道。
“乞丐?”佘稚轻哼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那些人原本与你等差不多,有的是义军,有的是来雒阳谋生的‘浪’客!”
“什么?”黑羽鸦们面‘色’猛变,一脸难以置信。
而此时,那座豪宅的守‘门’家丁也注意到了此事,抡着棍子来驱赶那些人,对其加以棍‘棒’,而让黑羽鸦们感到悲哀的是,那些衣衫褴褛的人竟然施展出了刚体,任凭那些家丁‘棒’打,只为了多吃一口狗吃剩下的东西。
[何其悲哀!]
黑羽鸦们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如同身受般的难堪。
“怎么会这样?”臧霸难以置信地问道,他无法想象那些明明掌握了刚体的家伙,竟然如此自甘堕落,与狗抢食。
佘稚望了一眼臧霸,淡淡说道,“习武之人要在雒阳出人头地,就只有两条出路。其一,有幸被召入北军或南军;其二,成为雒阳城中一些名‘门’巨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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