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完后,靳媛感觉有些不适,就先行离开了,剩下的一干人等又来到了刘府后院继续喝酒。众人都广开言路,说起了自己日后的远大理想,还有精忠报国的志向。
忽然,黄文远站起来提议:“我看各位谈的如此投机,又胸怀大志,不如我们就借此机会,私底下成立一个像东林书院这样的组织吧。”
众人听了以后纷纷叫好,黄文远又接着说:“那就去个名字吧。”
“我来我来。”曹文诏听到取名后首先站了起来,“这样吧,大家都是习武之人,不如取一个和武术有关的吧,就叫……铁枪会怎么样?”
“去去去,你除了耍枪还会什么?”唐啸明说道。引的众人哈哈大笑。
“你行你来呀。”曹文诏有些不服气。
“要我说啊,咱们都同朝为官,不如叫同朝会怎么样?”
“唉,那样浮于表面,既然大家都是英雄,应该叫英雄会。”刘璟起身说道。
“这个恐怕有些夸张了……”凌峰补充道,“咱们有七个人,叫七合会吧。”
你一句,我一句,不一会功夫就热闹了起来,个人都纷纷肯定自己的,否定其他人的,一直都没有定下一个像样的名字来。
“好了好了,各位都不要争论了,且听我说……”黄文远起身控制住了场面,“先听我说一下,在座的除了我黄家兄弟二人外,都是习武之人吧,出外闯荡多年,忠肝义胆,一腔热血,壮志凌云,目的也都是报效朝廷。不如叫做忠武会吧。”
众人听后没再争论,思索了一会后,同意了黄文远的建议。又按照年龄的大小,确定了黄文远当会长。
刘璟找来了一些香,没人发了三根,又搬来了一张桌子,放上了玉帝的神像,七人围在桌前,共同跪下。由黄文远来领誓。
“皇天在上,厚土为证,我兵部给事中黄文远……”
“清水县令黄文越。”
“平虏前军副将凌峰。”
“御前校尉刘璟。”
“清水捕头唐啸明。”
“武义将军曹文诏。”
“辽东巡检(边疆要地州县的武职指挥官,九品。)左良玉。”
“七人共创忠武会。报效朝廷,振兴大明;抗击外贼,守卫边境。内惩奸贼决不妥协,外击鞑虏绝不低头。虽马革裹尸,不言悔也!七人犹似兄弟,肝胆相照,共赴生死!七人虽各居异处,但须召集,不得推辞。”
说完,拿过一碗酒,取出小刀,在手上划开了一个小口,让血滴入就酒中,后面的人纷纷照做。然后黄文远把汇集了七个人的血酒洒在桌前的土上,七人一齐叩拜。接着,黄文远向刘璟借过了秀霸剑,深深的插入土中,转身说道:“兄弟犯我兄弟者,刺剑诛之;外人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众人再次叩拜。万历四十七(1619)年十月,忠武会成立。
创完忠武会后,众人又继续喝了几杯,随即各自道别了。刘璟和黄文远留在了京城,曹文诏、左良玉踏上了辽东的行程,凌峰折回平虏向刘子卿复命,黄文越、唐啸明则回到了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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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东林党开始在朝廷里逐渐被打压,先是顾宪成(东林书院创始人之一。)的病故,邹元标、赵南星退休回家,东林党三巨头消失在了朝野。仅剩的两大干将也全部消停,叶向高被撤职回家,李三才提前退休。
此时的首辅是,浙党的方从哲,此时的内阁是三党(即浙党、楚党、齐党,与东林党争夺朝中地位,史称“党争”)的天下,东林党的前途看起来似乎一片黑暗。
但新生的机会很快便到来了,因为一个人的死去。
万历四十八(1620)年,七月二十一日,万历不行了。
刘璟焦急的守候在寝宫门口,太医也忙进忙出。当最后一个太医失望的走出寝宫时,万历的时代结束了。
高拱、张居正、申时行、李成梁、东林党、朝鲜、日本、三大征、萨尔浒、资本主义萌芽、不上朝、朱常洛、郑贵妃、争国本、梃击案。这辈子都很忙。看似很复杂又极其简单。
一个热血沸腾的青年,一个想要励精图治的君主,一个理想主义者,在经历残酷的斗争,无休止的争吵,无数无效的抗争,无数无奈的妥协后,最终理解了这个世界,理解了现实的真正意义,并最终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牺牲品。
大致如此吧。
朱翊钧,万历四十八年(1620)七月驾崩,年五十八岁。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面前,他还不够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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