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作为社长竟不知道,荔山诗社当初结社,是为了骑马射猎吗?”寿阳公主拢了拢梳得整齐的鬓发,嘲谑地笑道。
贞慧郡主暗自咬牙,面上却高傲地一挑眉,反问道:“怎么,莫非公主不敢,才故意一再以言辞推脱的?”
要不是最近汾阳王一再叮嘱她低调行事,她连这一句“公主”都欠奉。
心中郁郁,又有意张扬,贞慧郡主说完一甩马鞭子,那破空之声顿时惊得众女都齐齐变了脸色。
她们当中大多是娇生娇养的贵女,平日里骑骑马撑个面子就算了,射猎什么的是几乎不碰的,若是贞慧郡主真的卯足了劲要大家骑射比赛一较高下,那她们能不能驾驭住身下飞奔的马儿都不好说呢。
真有那稍善骑射的,也不敢和这样气焰高涨的贞慧郡主争锋啊!
就是贞慧郡主一脉的人,见状也都吃了一惊,贞慧郡主敢和寿阳公主叫板,她们可不敢对寿阳公主刀箭相向!
“非是不敢,而是不能。”寿阳公主忍着心里的怒意,笑道,“只是为了争荔山诗社社长一职,就以骑射定输赢,未免有失斯文。你愿意这么做,本公主却无法奉陪。”
说罢,寿阳公主无意再和贞慧郡主,一紧缰绳,就要调转马头离开。
众人见状,都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贞慧郡主却不愿意就此放弃,一调马头,直接挡在寿阳公主前面。
“你做什么?!”寿阳公主板起脸呵斥,“竟敢挡了本宫的路!”
贞慧郡主见寿阳公主动了怒,不但不动怒害怕,反而笑了起来:“邀公主一比罢了,公主何至于如此恼羞成怒?莫不是怕了我不成?”
寿阳公主气得双手握紧缰绳,脸色涨红。
贞慧郡主却依旧不依不饶:“公主若是真的怕了,那不如干脆将荔山诗社社长一职拱手相让好了……靠着身份地位一直强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公主难道不觉得心虚吗?”
说起来她第一次和寿阳公主正面起冲突,就是为了争夺这荔山诗社的社长之位。
争来争去争了这么多年,她其实已经不大在意这个所谓的诗社的社长之位了,但是却咽不下这口气。积怨太深,现在唯有夺回这社长之位,才能让她在心底彻底放下这件事情了。
一声轻笑自寿阳公主身后响起。
冯淑嘉见众人闻声朝她看了过来,无视贞慧郡主那喷火的眼神,策马上前笑道:“不知郡主这‘心虚’一词从何而来?您难道忘了,之前上巳节时,荔山居士可是曾亲自赞过公主写得诗词清丽自然、情思缠绵。
“荔山诗社本就是因为大家都仰慕荔山居士的才学而聚集结社的,那由获得居士首肯的公主担任社长一职,难道不是实至名归的吗?
“或许,是郡主对于居士的评价心中不服?既如此,那也该去找居士重新探讨一番才是,恰好居士就在此处……”
“你给我闭嘴!”贞慧郡主一声暴喝,紧跟着手里的马鞭子就甩了出去。
在荔山居士面前输给寿阳公主,这可是她心中最大的痛,今生最大的难堪,可冯淑嘉竟敢当着这么多的人揭她的伤疤,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贞慧郡主到底骄纵惯了,又一直觉得冯淑嘉不过是她家养的一只狗下的狗崽子,却三番五次地给她难堪,这会儿见众人都顺着冯淑嘉的话点起头来,哪里还忍得住,当下暴喝动起手来。
众女惊呼一声,有那胆小的甚至还闭上了眼睛,生怕看到什么血淋淋的场面。
然而等了许久,却并没有响起想象中的惊马声、跌落声和痛呼声。
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冯淑嘉正稳稳地骑坐在马上,一手拉紧缰绳,一手拿住贞慧郡主甩过来的马鞭子,粉面薄怒:“怎么,郡主这是打算滥用‘私刑’,打杀朝臣的家眷吗?”
什么“私刑”“打杀”的,这话说得也太狠了一些,直接将女子之间的斗嘴争胜上升到了施暴害命的程度。
众女一惊,慌忙去劝解。
尤其是贞慧郡主一派的人,闻言连忙都一窝蜂似的涌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劝说贞慧郡主消消气,不值得为了冯淑嘉动这么大的气,云云。
这要真是闹了起来,贞慧郡主可以依仗汾阳王的权势免除灾祸,她们可就要遭殃了。
冯异如今深得隆庆帝的依仗,冯淑嘉自己也成了京城的名人,早不是原先她们能够随意轻视的家世根基浅薄的小姑娘了。
寿阳公主第一时间派随扈将冯淑嘉保护了起来,随后顺着冯淑嘉的话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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