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嬷嬷知道冯淑嘉不过是以奖赏瑞珠来感谢她罢了,甚是欣慰。
寿阳公主和贞慧郡主一走,汾阳王妃就立刻到榴照园送客去了,瑞珠就是想帮忙也无用武之地呀。
“呵,你看着办就好。”严嬷嬷舒心一笑。
冯淑嘉也笑了,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嬷嬷,今日进汾阳王府,我总觉得,汾阳王妃和贞慧郡主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呀……”
严嬷嬷点点头,没有多想:“那对母女感情一向一般。听说是汾阳王妃看不惯汾阳王如此娇纵女儿,就说了几句,这贞慧郡主便将嫡亲的母亲也给气上了。唉,也不知道汾阳王这么英明睿智之人,为什么偏偏到了女儿身上,就这样一味宠溺,不问是非……”
真是这样吗?
冯淑嘉心里存疑,却见严嬷嬷并未深想,便也不再多问,反正以贞慧郡主自视甚高又睚眦必报的性子,未必肯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往后接触的多了,有的是机会进一步了解这对母女之间别扭关系的原因。
这厢师徒俩在议论汾阳王一家三口,皇宫的御书房里,寿阳公主正在向隆庆帝哭诉。
“……皇兄,您是没有看见,那李婉宁当时是如何拿着驸马的这幅遗作来打击我的……”寿阳公主面容哀戚,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滚落,“往常我想着,能得父王赏识,能有皇兄记挂,这幅《绘<赵中丞折枝石榴>图》留在御书房,也算是成全了驸马的遗愿和荣光,便没有开口向皇兄讨取……
可是,皇兄明知那李婉宁事事和我作对,怎么能将这幅画赐给李婉宁呢?皇兄您不是不知道这幅画对我的意义……”
一身明黄龙袍的隆庆帝,看着寿阳公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很是心疼,可是如果重来一次,他仍然会将林樨的这幅《绘<赵中丞折枝石榴>图》的遗作赐给李奉贤的。
“你先别哭……”隆庆帝亲自拿了帕子上前,给寿阳公主擦眼泪,一向凉薄瘦削的脸上,此时也露出了一丝关切,叹息道,“那幅画不是赐给李婉宁的,而是赐给汾阳王的……”
“可是那又有什么区别?”寿阳公主打断隆庆帝的话,哽咽道,“皇兄难道不知道李奉贤要了那幅画意欲何为吗?”
隆庆帝语塞,他当然知道李奉贤是为了替李婉宁扳回一城的,可是尽管如此,他却不能不遂了李奉贤的意。
他再疼爱寿阳公主,可总比不过爱惜他的皇位和江山。
隆庆帝瞪了身边的大太监苏志高一眼。
苏志高会意,立刻领着一众宫女太监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寿阳公主身边伺候的文嬷嬷等人,见状也一并垂首躬身退了出去,又从外面轻轻地合上门。
御书房内,瞬间就只剩下了隆庆帝和寿阳公主两人。
隆庆帝这才长叹一声,低声叹道:“朕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寿阳,你要知道,骄纵跋扈、心有所图的臣子,总比那些无欲无求、大公无私的臣子要好对付,好拿捏。”
寿阳公主惊讶地看着隆庆帝,因为要拿捏李奉贤,所以就将林樨的遗作交给李婉宁来戳她的心窝吗?
隆庆帝干咳一声,不自在地别开脸去,怅然叹息道:“寿阳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当皇帝也不知道皇帝的难做……汾阳王,朕现在动不得啊……”
“那皇兄为何还要一再给他权力和宠信?”寿阳公主不解,“彼长我消,养虎为患,等到李奉贤只手遮天的时候,不是更难对付吗?”
“他不敢!”隆庆帝想也没想地就答道。
“他为何不敢?”寿阳公主反问。
隆庆帝自知失言,当即烦躁一起来,先前的温和关切顿消,转身走开,挥手冲口教训道:“朝政上的事情,你不懂,就不要乱问!……你要是心里不好受,就去寻皇后说说话,朕还有许多奏折要批复!”
说罢,便坐回龙椅,打开了奏章,摆明了一副送客的架势。
寿阳公主见状,知道她再无可能劝得隆庆帝回心转意,站在她这一边,气恼地抿抿唇,心有不甘地抱画离开了。
守在外面的苏志高见寿阳公主出来,立刻躬身谄笑:“奴才恭送公主。”
寿阳公主心里正不痛快,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应答还是冷哼,看也没有看苏志高一眼,就快步地朝坤宁宫走去。
随行的文嬷嬷等人立刻垂首快步跟上。
苏志高自觉自己这个大总管当众落了个没脸,让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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