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抗拒,尖锐地呛声。「你凭什么管我?就算我在这里淋整夜的雨,又关你什么事?」
「我看不下去,你跟我回去!」
「我不要,你要是看不下去的话,你走好了,离我远一点,不要管我!」
「你--」他绷紧下颔,射向她的眸光清锐如刃。「你意思是要赶我走吗?」
「对,你走!滚出我的房子!」
他狠狠瞪她,眼里一下起火,一下又黯灭,变换著万千情绪,终于,撇过头,语气冷冽如冰。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马上离开。」
他转身,也不拿拐杖了,扶著受伤的左腿,踉跄地踱回屋里,进房收拾行李,一面收拾,一面感到胸臆里熊熊烧著漫天怒火。
他很生气。
这情绪对他而言,很陌生,太强烈,太具毁灭性,太无法控制,不像他该有的,收拾行李的动作忽地凝住了,手臂在空中定格。
他是怎么了?如此怒气冲天,一点也不像平常的自己。
*****
叶圣恩茫然坐倒床沿,玻璃窗被拉开了,探进朱挽香雪白的脸蛋。
「你真的要走?」
他怔望她。「你是来留我的吗?」
「我……怎么可能留你」她否认。「我是怕你的腿还没好,不方便开车,万一到时发生什么事,还要怪到我身上。」
她说话的口气总是那么尖利,但在风雨呼号中,听来竟显出几分奇异的柔弱。
叶圣恩顿时明白。
她的确是来挽留他的,虽然她嘴硬地不肯承认,但若不是想留他,又何必冒著危险过来开他的窗。
睢她站在窗外,全身颤抖著,像一朵随时会在风中凋零的小花,他真怕她因此受伤。
「我想到办法了。」他忽地柔声扬嗓。
「什么?」她一愣。
他微微一笑。「你等著,我会把你跟兰花都带回来!」
其实很简单。
他只是找来一个够大的纸箱,将兰花装进去,用强力胶带一层又一层地封箱,然后交给她,一路小心翼翼地捧进屋。
在纸箱的保护下,强风骤雨一时还伤不了兰花,进了屋,就安全了。
「唉,我真是笨。」
*****
朱挽香将从温室救回来的蝴蝶兰,抱回二楼卧房,轻轻地搁上五斗柜,柜里还摆著一个天使娃娃瓷瓶,以及一方相框。
「这么简单的方法,我居然没想到,一定是那时候太慌了。」她对相片上的男人笑,他也回以温暖的笑容。
「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忆起方才的惊慌失措,她仍不免心有余悸。她走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放松紧绷的神经,在水瀑冲刷的声响中,她仿佛听见了从前的对话--
「为什么非要蝴蝶兰不可?你不知道这种花很娇贵吗?不好养。」
「就因为它不好养,我才想种。如果连它都能活得朝气蓬勃,我一定也能活下去,对吗?」
但他死了。
经过三年,这株蝴蝶兰依然以那么娇柔又那么骄傲的姿态活著,他却已与她不在同一个世界。
她是不是种著一个谎言?
朱挽香扭紧水龙头,踏出沐浴间,怔怔地望著镜中的自己。
或许不是花在人在,或许花的生死跟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各自的生命,只能各自承担。
或许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份力量……
朱挽香涩涩地苦笑,擦干身子,换上一套柔软舒适的棉睡衣,找出吹风机,才刚吹了一会儿,便乍然断电,室内陷入一片幽暗。
她一愣,随手拿了根发夹,绾起半湿的发,摸索著回房,点燃一盏蜡烛,捧起荣荣烛火下楼。
*****
「叶圣恩,你还好吧?」她扬声喊。
「我在房里。」他回应。「你别进来!」
为什么?她愣在房门外。「停电了,我拿蜡烛给你。」
「我……正在换衣服。」他嗓音低哑,似蕴著几分尴尬。
她失笑。这个大男人,怎么就偏在这一点扭扭捏捏?
「好,那你快换。」
可他显然是行动不便,很难著装,她莞尔地倾听房内窸窸窣窣的碎响。「好了没?」
「还没。」
「这么慢!」她故意埋怨。「我进去帮你好了。」
「不用了!」他懊恼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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