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和乌兰泰在武宣和桂平县外围开始列营,各路总兵也领兵徐徐进逼,彼此形成犄角之势,把大包围渐渐转变成小包围,目的是把太平军的生存空间压缩在紫荆山一带,使其失去乘隙突围的机会。
半个月后,向荣又督军从武宣西北向前挺进二十里地处扎营,封锁了黔江上游一线;乌兰泰一部也从桂平东北处向前至水口村,其他各路总兵皆行进至关隘河流一带,所有清军距太平军前线相距只有不足十里之遥。太平军已被压缩至一个很小的空间内,动弹不得。
杜升是三当家侯志老家的旧识,靠着这层关系在天地会也混了一个小头目的职位,投靠太平军的时候按规定也应该是个两司马。谁曾想侯志被杀,自己的靠山没了。后来二当家罗大纲做了师帅,把原来大当家、三当家的亲信一撸到底,自己也丢了职位,成了一个普通的士兵。
杜升原本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人,现在靠山倒了,自己的前途也没了。以前吃喝嫖赌样样来,现在想都别想。入夏以来,太平军的伙食是越来越差,没肉不提,菜汤都淡出鸟来,一点味道都没有,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是个很实际的人,对于太平天国拜上帝那一套他是根本不信的,他的想法很简单,哪能过好日子就跟着谁混。清军每天早上例行的劝降让他心动了,自己只要投诚过去他们就不计前嫌,还能拿十两银子的回乡费。
十两银子对他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诱惑了,杜升已经暗自计划逃跑的时机了。他每天白天观察营寨有没有没打牢的木桩,晚上借口夜尿,去茅房观察太平军巡逻队的空挡时间。因为怕如厕时间太长惹人怀疑,每次只敢停留一小会,连续四五天终于让他发现一个空挡。
这一夜,杜升白天打了个盹,夜里一直睁着眼,准备夜里趁着没人就逃出营地,投奔清军。终于等到午夜时刻,他猫着腰出了他们一队人的营房,二绕三饶,躲开了夜里的太平军巡查队。
寂静的夜晚一点声音都没有,偶尔一阵夜风吹过,让人感觉有点冷。
“谁?”突然有一个暗哨叫了起来。
杜升吓了一跳,他强装镇定,赶忙回答道:“是我,上茅房的。”
暗哨一皱眉:“怎么跑到这里了,这里都快出营了。回头,茅房在西边。”
“是是是,夜里没看清,走错了。”杜升连忙转过身,往回走。
暗哨倒是没在意,他主要任务是监视敌军,防止敌人夜里袭营的,看到杜升一身太平军的装束,真以为是走错了,脑子里并没往投敌那处想。
杜升一身冷汗淋漓,但他现在已经回不去了,时间太长了。他只得又绕了再绕,终于给他揪准了一个机会,来到了一个营寨墙边。这处的木桩是松动的,杜升托起这个木桩,然后用准备好的木棍撑住,自己像条狗似的爬了出去。
出了营寨,他又一路飞奔,后又趟过了一条小河,终于跑出了太平军的地界,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又是一阵辛苦的赶路,杜升终于到了清军的营地附近。
一队巡逻的清军正要回营,杜升连忙跑过去,双膝一跪,“罪民杜升,前来投诚。”说完连连叩首。
“你是什么人?是发匪的探子?”为首的一个清军副尉看到了他的长发,拔出佩刀喊道。
“我真是来投诚的,不是探子,不是探子。”杜升慌忙辨解道,又连续磕了三个头。
“哦,你真想投诚的话,先给爷学个狗叫听听。”副尉终于看清了杜升的模样,见他没有武器,于是就收起了刀,故意调戏他。
杜升心里已经有点后悔了,他万没想到朝廷的军队根本没把他当人看,但此刻他已经是没有退路了。“汪汪汪。”杜升忍气吞声,学着叫了三声。
“哈哈哈。”周围的清兵大笑起来。
“大家有见过站着的狗吗?”副尉怪笑着。
“没有!”
“那你还不赶快爬下,给老子继续叫!”副尉飞起一脚,把杜升踹倒在地。
杜升不敢违抗,只能在地上爬着又学了几声狗叫。清兵们看他这样软骨头,你一脚我一拳,扯着他的长头发,把他当人肉靶子耍着玩。
这时一队骑兵路过,为首的穿着一副黄马褂,顶戴花翎,周围大批护卫簇拥着,相当有气派的样子。其他清兵一见立刻站好,纷纷跪拜施礼。
“救命啊,大人,我是来投诚的。”杜升一见这阵势,知道来的是个大官,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跑到这大官旁边。
“你是投诚过来的发匪?”来的人正是乌兰泰,他今早正好路过这里,遇到了杜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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