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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些来往。”安檐道。
安檐对石庭,就存了几分善意。毕竟他们有了个共同的朋友,而且石庭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下去祭拜,安檐是颇为敬佩的。
说了几句话,眼瞧着再耽误下去,今晚又赶不到镇子上落足了。故而,大家各自上车,启程往太原府而去。
晚上,他们在同一家客栈落脚。
一家客栈,分了东跨院和西跨院。石庭住了西跨院,安檐和凌青菀他们住了东跨院。
晚膳的时候,石庭派了小厮归雁,过来对凌青菀和安檐道:“我家公子请两位过去吃酒.....”
“不如请你们家公子,到咱们这边来。”安檐对石庭的小厮归雁道。
归雁回去禀告。
很快,石庭就往这边来了。
他手里拎着一个小酒坛。
安檐就让店家令开辟一桌,他和石庭、凌青菀三人而坐。因为凌青菀和石庭也认识,石庭又邀请凌青菀,安檐就不好意思让凌青菀回避
这个年代,风气还保留着隋唐的,并不太忌讳男女同桌而食。
“你的手,没事了吧?”坐下之后。安檐见石庭的手掌裹着纱布,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拿起筷子,问道。
“已经无碍了。”石庭道。
他亲自打开了酒坛,给安檐和凌青菀斟满。酒香浓郁,闻着就有淡淡的醉意。
“这是我从绍兴带过来的酒。”石庭笑着对安檐道,“绍兴既有好酒,又有好茶,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安大人,你去过绍兴吗?”
“不曾。”安檐道,“我从未离开过北国。”
“那可惜了。”石庭道。“改日可以去江南走走。江南烟柳画舫。美不胜收。”
安檐点头,说自己有空一定去。
他们举杯,凌青菀也跟着喝了一杯。
酒很醇厚绵长,从喉间一直暖到胃里。凌青菀暗赞好酒。比京里的酒好多了。
“石公子。你去太原府做什么?”安檐问石庭。“在下在太原多年,也算熟悉,假如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只管开口。”
石庭道谢。
“......我认得的三位朋友,都葬在太原。原本想清明节前去祭拜的,只因琐事耽误至今。”石庭道。
说到这话的时候,他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伤感。
安檐和凌青菀都沉默一下。
一个人失去了三个朋友,都是挺惨的。
“一位是像我兄长的一样的朋友,我和他投缘,他教导我,像亲哥哥一样;一位是王七郎,他的性格和我相似,总觉得他是另一个我,安大人也认识他;另一个,是我深爱的女子。”石庭慢悠悠道。
他说他深爱的女子,安檐不由被触动。
安檐看了眼凌青菀。凌青菀是安檐深爱的女人,假如失去她,他会如何?
安檐倏然觉得石庭挺可怜的。
怪不得石庭看上去总是郁郁寡欢。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的伤痛,心头只怕千疮百孔了吧?
“石公子节哀。”凌青菀道。
“已经不哀痛了。”石庭道,“兴许他们都已经投胎转世,过得很好。从前没过上几天安静的日子,总在替旁人忙碌,你争我夺的。他们投胎到了好人家,能有些简单的小日子,那才是他们曾经求而不得的。我心里挺高兴。”
安檐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什么。
石庭也转换了话题。
而后,安檐和石庭说起了些太原府的风土人情。石庭说他从来没有过去太原府,只因为交了三个太原的朋友,才知道这些。
可是安檐觉得他不诚实。
石庭对太原府的熟悉,不亚于安檐。
和安檐相比,石庭更像个土生土长的太原人。可是,他说话却没有半分太原的口音。
喝完酒之后,石庭离席回房。
安檐眼睛亮晶晶的,没有半点醉态。
凌青菀却满脸通红。
“安郎,那个石庭很奇怪。”凌青菀对安檐道,“他是太原人,绝不是什么南边的药商!不是太原人,不可能对太原如此的熟悉。本地的老人才知道太原的七木桥叫红桥,后来没人说了。可是石庭一口一个红桥。”
安檐忽然转眸,看着凌青菀:“你怎么知道?”
石庭说红桥的时候,安檐没有留意到,因为他不熟悉,凌青菀却记下了。
凌青菀也不是太原人,她怎么会知道?
“我娘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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